6。箭在弦上
“啊啊……我求你轻点要得不,捅得邦球重,老子遭球不住了!”
“看哈你这个烧明骚眼的披样子,你那些朋友看到过你嘞个样儿不,老子就该喊他们来看哈!”
极具性缩力的方言版嚎叫声,伴随着闷肉砸墙的动静,肆无忌惮地从隔壁房间轰过来。
何应悟实在听不下去,只能一口接一口地喝水,试图掩饰自己难堪的神情。
他偷偷转头,只见谈嘉山表面上依旧云淡风轻,就连翻动书页的动作也依旧丝毫不乱。
如果不是谈嘉山那几根修剪整齐的脚指头已经不安得将床单攥出了褶子,何应悟绝对察觉不到对方那藏得极深的狼狈。
不知道是不是何应悟的错觉,挨着墙轰过来的动静似乎越来越嚣张,把一整瓶矿泉水喝到见底,隔壁那对情侣也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动静反倒愈演愈烈。
“哥哥你……呜呜……”
“烧活,喊老汉儿。想不想被老汉儿弄?想要老汉儿的撒子?”
何应悟不好意思地挠挠耳朵。
一开始,他只觉得哥俩一起听个现场版,也算不得什麽稀罕事。可越听越不对劲——这对在隔壁翻云覆雨的,显然是同性。
啪的一声,装了小半夜聋的谈嘉山总算是受不了了。他合上书本,果断伸手去摸床头柜的手机。
约莫一小时後,谈嘉山大仇得报地听着来自隔壁气吞山河的“哪个龟儿子举报老子卖鈎子”的咒骂,心满意足地缩进了被子里。
何应悟:“……”
修身养性的谈嘉山是睡着了,但年轻气盛的何应悟顶不住呀。
宏发饭店的老板是个实诚人,不仅食材地道,就连自家酿的酒里也塞满了补药:红参丶肉苁蓉丶海狗肾丶鹿鞭……
何应悟的嗓子眼浅得很,性格又直爽,老板倒多少就喝多少。一顿饭下来,居然比捏着杯子养鱼的谈嘉山还要多喝上好几杯。
这药酒里大部分的药材都有补肾活血的功效,药力称得上立竿见影,叫何应悟燥热得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再加上今晚上这出大戏的刺激,烧得何应悟的每个毛孔都在吐热气。
哪怕把手脚伸出被子歇凉,何应悟也仍感觉自己像只烤鸭,被架在烤炉上不停翻转。
清心——
聚气——
静神——
太好了,一点儿用都没有!
催眠了自己老半天,何应悟心里的那把火不仅没有消停的迹象,反而还越烧越烈。
在被子里蛄蛹了十几分钟,何应悟终于坐了起来。
因为担心吵到已经有点起床气的谈嘉山,何应悟干脆连拖鞋也没穿,光着脚就下了床。
他蹑手蹑脚地进了洗手间,慢而安静地将门带上。
洗手间地面瓷砖的冷意顺着何应悟的脚掌往上攀,他捞水洗了把脸,总算给红成一片的面颊降了点温度。
可他低头看了看支起来後怎麽也消不下去的大包,又难免有点儿绝望。
这几个月来,他和谈嘉山朝夕共处丶同吃同住。白天跑店面,晚上接受培训,行程满得仿佛压榨了所有精力,哪还有体力进行“手艺活”。
想到谈嘉山就在一门之隔的卧室里躺着,何应悟便不由觉得浑身不自在;可兴致就是来得这麽不合时宜,且不讲道理。
实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一番心理建设後,何应悟彻底放弃挣扎。他褪下长裤,将其整齐码好,坐在被他擦得干干净净的马桶盖上。
沾过凉水的手指头刚一碰上烫得吓人的皮肉,布满神经末梢的部位便立刻往反方向缩了缩。
何应悟微微张开嘴,吐了口气,不顾温差地将还没捂热的掌心握了上去。
……完全就是一根刚从淬体水里捞出来的锻件。
相比更柔嫩的区间,手心实在是太干燥。何应悟又怕疼,拉扯间,眉毛便忍不住蹙了起来。
怕开水龙头的动静吵醒人,何应悟只得把将食指与中指塞进口中,让唾液打湿指节。
皮肤之间黏腻沉闷的摩擦声不绝于耳,但何应悟总觉得自己膨胀到极致的感官被厚海绵绑得极紧,无论自己怎麽努力,都差打破那隔靴搔痒现状的临门一脚。
——还差些刺激。
人类的审美有高低之较,但在幻想的领域,大家往往能达到雅俗共赏。
何应悟恨自己忘了带手机进来,毕竟在自力更生的时候,如果没有或直白或委婉的视觉刺激,纯靠脑补来加速进程,那效率未免也太低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