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旁看了一下,病人身上盖着被,还好还好。
衣裳给脱早了。
再过半个时辰後,碗也洗了,桌也撤了,地方也腾了。
被子掀开,大夫又看着不说话了。
李朝扶头,蹙了眉道:“先生,你干什麽呢,光看有用难道。”
先生:“……”
大夫闭闭眼道:“这,这,容我准备下。”
李朝:“您准备多久了,从白天到晚上,再到现在,你等什麽呢。”
大夫:“这个,是,准备。”
李朝:“……”
还准备?
李朝拍腿站起来,冥想的大夫吓一哆嗦睁眼:“准备好了。”
语速之快,差点没听清:“你说什麽?”
大夫清嗓:“准备好了。”
见大夫站起,李朝道:“你又准备干什麽?”
大夫搓搓手:“洗手,刚吃了饭。”
李朝:“打水。”
他同苏东道。
这下手也净了,大夫再没任何理由了。
只见大夫双手捂住心口,深吸口气,面色沉稳下来,宛如脱离世俗的得道医者,遇到不得不出手救治的苦海患者。
右手食指中指,双指并拢,手落人体。
隔空确认了一遍走位,大夫闭眼再次深吸口气,两指点xue。
一下,两下,三下……,数不清到底几下,具体xue位,大夫的面色倒缓和了一些。
这会坐下,从怀中拿出卷在布中的银针,看向一边,又看向另一边。
这个大夫,话都不愿意说了。
知解下来,就是小兄弟,帮他把烛火拿来。
苏东端着火烛,大夫的银针一根又一根在上面燎。
银针每扎下去一根,何洄的身体就动几分,最後一针,扎下去。
何洄明确的能感到血浆倒流,鼻息充斥的感觉,他有知觉便头往上仰,张口吐出鲜血来。
醒了。
大夫站起,忙道:“别乱动。”
还有银针没拔出来,大夫先给他号了脉。
脉象逐渐平稳,等银针拔完,大夫瘫坐在一旁的竹椅上,不可思议:“成了。”
醒是醒了,何洄心口难受,面对殿下关怀,他有些发不出声音。
好在苏东及时倒了碗茶水来,给他端着,让他不用手就可以自己饮下。
何洄扶着头,半晌道:“这是在哪?”
床侧李朝道:“南夷。”
何洄:“……南夷?殿下。”
“啊?”
苏东一掌让刚出声的大夫昏睡过去,倒头栽在椅子柄上。
何洄满身无力,道:“……怎麽回事。”
李朝道:“我还要问你,怎麽回事呢。”
何洄越想越头疼,残缺的记忆如潮水汇聚拼凑起来,促使他张口又吐了口鲜血,好在胸膛心脏的跳动得以暂缓下来。
他道:“怎麽回事?”
见他迟疑,而刚刚的情绪又有所激动,李朝道:“怎麽回事,你自己不清楚吗?”
清……楚?
何洄感到这几个字很陌生,潜意识里又很熟悉,那是挥之不去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