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萧景珩眉头微微一皱,取了一旁弓箭,挽弓一箭破空而去!
“嗖!”
箭矢破空,精准贯穿乌鸦头颅,将它钉死在旗杆上。
鸦血顺着黑旗纹路蜿蜒而下,像一道狰狞的裂痕。
“聒噪。”
萧景珩瞧了一眼,淡淡说了一句,然後冰冷的目光又落到在校场的军士上面去了。
……好吧,或许是因为心情不好……
李影见得此幕,心里已然下定结论,他不敢多言,老实的站到了萧景珩身後去。
衆军士见得,纷纷瞪大了眼睛,也不敢多休息了,齐齐站直了身子,一时间操练的呼喝声瞬间高涨了三成去。
这时,辕门外亲兵疾步来报。
“少帅,新来的军需官到了,说粮草已核验完毕,请您过目。”
萧景珩“嗯”了一声,随手抛了弓给身边的李影,大步往粮库走去。
见得这一幕,李影和萧景珩身边的几个谋士交换了眼神,大家不约而同的得出了一个结论——就这个心情的少帅,谁沾上了,都要遭殃!
他们已经齐齐为新上任的军需官默哀了去!
——
粮库里光纤昏暗,浮尘在斜照的日光里游弋。
萧景珩踏入内里,还未往深处走去,却见的一旁的矮桌上,斜斜放着几本堆叠的账本,他皱起眉头,看了过去,上面清晰的把满仓物资分门别类的登记在册,甚至每一本账本上的每一列的物资还用朱砂笔儿细细的批注了“先调”丶“易霉”丶“易腐”的娟秀字迹。
萧景珩擡眸往粮库内望了一眼,只见麻袋堆积如山,各种物资横垒竖摆,他记着这个新来的“军需官”分明是前日里才安排下来的,短短两天时间就整理了这麽多数据,这般细心,这般效率,饶是他见过的户部老吏也未尝多见。
“……倒是个能干的。”
萧景珩眉头微微舒展开来,几天来第一次见的他展露了一丝笑颜。
这时,粮垛深处传来脚步声。
萧景珩眉头又是一蹙。
……这脚步声不对……男子脚步声沉重,这脚步声却如同晨间林里在树枝上轻跳的雀儿……
这到底是……
就在他疑惑之际。
内里传来一个轻快的声音。
“这下总算是全部理清了,接着就……”
那熟悉的丶欢快的的嗓音措不及防撞入了萧景珩的耳膜,他擡头连忙望过去一只缀着珍珠的粉缎绣鞋从最里层的柜子後探出来,鞋尖珍珠沾着面粉,在昏暗中莹莹发亮。
“你!你……”
萧景珩几乎来不及多想,嘴里的字眼就着急着挤了出去。
世界骤然安静。
沈知微刚转出来的身子僵在原地,指尖上还挂着清点物资的货签,只听“啪”的一声,那货签顺着柜子落了下来,激起了满地的灰尘。
隔着隔着五步粮垛,十年青梅竹马,二十年血海深仇,如今三月相伴,一朝惊醒……
她转身便要走。
“站住!”
萧景珩不知如何留她,抢步上前,刚伸手要抓她手腕,却见寒光一闪。
“啪!”
沈知微拿起铁做的算盘硬生生的打落了他的手,却也没有再动步子了,和萧景珩两人僵在了原地。
两人就这麽凝望着,见的沈知微面若冰霜,萧景珩也实在嘴笨,学不来花言巧语,找不出话语来打破这死寂的局面。
良久,他张嘴合嘴重复了多次,终于挤出来个字眼。
“……我是作为玄甲军的少帅来检阅粮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