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突然,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留在白玉京衣襟上的剑气察觉到危险,清越的鸣叫一声,丝丝缕缕的化成一道屏障,庇护住衆人。
闻星河稳住身形後,倏忽看向有了前车之鉴的煞,“离荧惑,你……”
话一出口他就反应过来不是,立马噤声。
离荧惑对上他的视线,炸毛道:“闻星河,这回可不是我。”
“我还没来得及动手。”
闻星河嘴里道歉的话一顿,他果然还是不能适应离荧惑,这样纯粹,不加掩饰的说话方式。
剑气只护住了人,雨水从掀翻一角的屋檐间淌了进来,闻星河皱了皱眉,心道,这什麽运气?要是再住几天,是不是整个城主府都要塌了?
直到屏障消散,隔绝在外的气息涌了过来,他才意识到,是邪魔!
闻星河眼神一凌,起身还没走两步,突兀转头,“白玉京。”
白玉京依旧懒懒坐在木椅上,连衣袖发丝都没乱,要不是周身瓷瓦碎了一地,甚至让人以为先前的震动是个错觉。
他擡眸问:“怎麽?”
刚出声就察觉到秦或抱人的手一紧,白玉京安慰地拍了拍後颈。
闻星河见此情景,将嘴里的话咽了回去,“没什麽。”
原本想问白玉京要不要一起跟来,後来一看,他要是过来,秦或也不可能留在这儿,那边情况未知,这要是一个不好,到最後是捉谁还不一定了。
离荧惑倒是兴致盎然,他暗示地蹭着白玉京的腕,拖长了调喊:“白玉京——”
“我也想去看热闹。”
“想去便去。”白玉京说:“你这副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不许你出去呢。”
离荧惑想了想,好像自一开始,白玉京就没有对他的行踪进行管束,也从未过问到这来的缘由。
唯一一次,还是闻星河问的。
“我看人间都这样。”离荧惑压下晦暗,轻声问:“你不喜欢吗?”
白玉京眼睫颤了下,“没有。”
他要是不喜欢,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离荧惑笑着曲解了意思,“我就知道,你怎麽可能不喜欢我?”
闻星河没忍住开口,“离荧惑,如果按惹麻烦算的话,白玉京到现在都没将你送去上清殿,的确称的上“喜欢”了。”
离荧惑听出语气中的侃调,心底毫不在意,只要不是厌恶,疏离,甚至忘却……
他晃晃悠悠地飘到闻星河身边,并没有缠绕触碰,而是隔着一些距离。
上清弟子有一句话没说错,跟煞待得久了,是会成妖的。
只不过离荧惑能控制,再加上有书祈,能让身边的人尽量不受到影响。
远处灵力激荡,闻星河也没有多言,嘱咐了句,“如果情况不对,秦或,还要麻烦你带白玉京躲远些。”便御剑离开。
淅淅沥沥的水流淌进来,时不时还落下几块瓦片木料,渐渐房屋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这儿估计要塌了,去外边。”白玉京低头,“需我抱你吗?”
秦或脸一红,松开手摇了摇头。
他亦步跟在後面走了出去,仰头见瓢泼大雨模糊了界限,唯有白玉京清凌凌地站在前廊,一眼望过去,似副浅淡深浓的烟雨图。
漂亮,却也不近人。
秦或突然心生後悔,早知就不松手了。
白玉京不会通心,他偏头瞧了眼,只见秦或面色泛起不正常的红,一双乌黑的眼睛直勾勾看着他。
“冻了?”白玉京後知後觉想起来,秦或与离荧惑不同,他还是个会生病的小孩,“是我疏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