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荧惑在心里嘀嘀咕咕了下,也不知道为什麽,白玉京老喜欢妄自菲薄,但就没见过有什麽事能真正难倒他。
可能这就是解清池说的自谦?他似懂非懂地想。
“解释起来太过于冗长复杂,简略来说就是,它算是为数不多……”
静了片刻,白玉京说:“生于亘古,留存至今的东西。”
因为它生于亘古,却留存本意至今。
离荧惑茫然地眨了眨眼。秦或倒是看出来些端倪,白玉京依旧立在那儿,身上的懒散困倦却莫名掺上了几分冷恹。
他似乎不太想提。秦或耷拉着脑袋想,他刚刚的话是不是有些僭越了?
“我只不过走了会神,你这都想到哪儿去了?”
白玉京温沉的嗓音自头顶响起,他不知什麽时候从房里走了出来,站在跟个鹌鹑一样缩着的秦或面前。
“没有jsg不高兴,也没有觉得你僭越。”他弯起指节勾起秦或额前遮挡视线的碎发,别到耳後。
指尖全程没有碰到秦或,却让红意一路从耳尖蔓延到脖颈。
他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耳朵,稀里糊涂点了头。
不远处响起啧声一片,秦或这才想到还有旁人,他板着脸凶了眼,让人将妖拖下去处理。
巡夜弟子间揶揄互换了一下视线,扯着缚妖的绳子准备走。
“等会。”白玉京的目光落到妖上。
巡夜弟子脸色一变,“先生,怎麽了?”
莫不是这妖有什麽问题?
“唔,发现个小东西。”白玉京向秦或要了把长剑,神情淡淡地划向不断挣扎的肉团,将扭曲的四肢挑开。
尖细的叫声,和吱嘎作响的骨骼听的人牙酸,衆人看见腥臭的液体混杂着肉糜从割开的皮肤中缓缓流出,都下意识皱了皱眉。
“先生要找什麽?”秦或上前说:“我来吧。”
“已经找到了。”白玉京半垂着眸,长剑往将割开的残肢皮肤往两边拨,露出一条不大的裂缝。
然後他们就见白玉京用剑尖点了点地面,轻声说:“听话,出来。”
在场衆人一懵,什麽东西?
巡夜弟子的手已经握上了腰侧的佩剑,离荧惑也目露好奇地看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裂缝处鼓了鼓,一团还没巴掌大的东西跌跌撞撞地从裂缝里走了出来。它浑身的绒毛湿漉漉地黏在身上,眼睛只睁开了一条细缝,还在发抖。
衆人:“???”
“猫?”秦或微微瞪大了双眼,他刚刚仔细感受了下,气息纯净,它的的确确就是一只刚出生不久的猫,不是什麽煞气妖物变成的。
可问题是,“妖里面这麽会有一只猫?”
白玉京伸手将搭在肩头松松垮垮的长衫扯下,“不小心被携带过来的。”
这话听得其馀人满头雾水。离荧惑犹豫念了个名字:“衔蝉?”
他不信那麽巧,两者没有关系。
白玉京“嗯”了声,“这是她的傀儡,应当是特意留下来守仙器的。”
离荧惑瞅着连路都走不稳的玄猫,缓缓发出疑惑,“……你确定?”
虽世人皆知,仙器不受常人所用,但依然免不了觑觎。这猫能挡下几个大乘?
“时间太久了,支撑它的仙气被消磨得差不多了。”白玉京俯身把长衫堆叠放在它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