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触碰到的手立刻缩了回来,离荧惑表情讶然道:“你能看得见?”
“嗯。”
离荧惑:“……”
他一直以为这是旧梦重现,里边的人不会有所察觉。
所以一路十分悠闲地跟着上了玉阶,去过春夜昼当着解清池的面做鬼脸,站在奉仙殿,玉榻旁看衆仙百态。
哦,离荧惑甚至还坐了下那玉榻。
一想到这些都被人看着眼里,脸皮厚如离荧惑也生出了丁点难堪,咕哝道:“你看见了为什麽不说?”
“为什麽要说?”白玉京歪了歪头,“还挺好玩的,就是有时叽叽喳喳吵得我头疼。”
离荧惑闹脾气了,转头道:“白玉京,你看看他!”
他对眼前这个样貌举止一样的人没办法,企图找个靠山,结果这个靠山走上前坐在了另一侧,“我可帮不了你。”
“白玉京”笑了声,说:“雪如来酿的,要喝吗?”
他嘴里说着问句,手却已经将杯盏举起。
白玉京低头就着他的手将酒一饮而尽。
这两人一个青衫一个素衣,坐在一起冲击实在有点大,离荧惑愣在原地,硬生生忘了自己要说什麽。
秦或却发现了端倪,问道:“你早就知道了?”
白玉京点了下头,“在南山时,第一眼见到他时我就知道了。”
离荧惑木着脸想,感情就我和秦或两个被蒙在鼓里。
重点是他们三个人杵在旁边,这人还能面不改色那麽久,连眼神都没给一个,该说不愧是白玉京吗?
他很快就把这个抛之脑後,扯着人袖子问:“奉仙殿里,解清池最後同你说了什麽啊?”
那道铃音不止屏蔽了仙神,也影响到了他们,离荧惑离得近被影响的也深,满脑子都是铃音,好一会才缓过来。
“白玉京”看着那只手,偏头道:“这是你养出来的?胆子比韶光还大。”
“算是吧。”白玉京说:“韶光重规矩,做不来这样。”
请立仙台,虚虚实实做戏,让其馀仙神不敢妄动,以此来喘息壮大势力。解清池要是胆子小,天底下就没几个大的了。
“倒也是。”他转眸看向亮着眼睛的离荧惑,“扮可怜也没用,他同我说时都用上仙器镇压了,自然是些不能与外人道的话。”
“你就偷偷告诉我嘛!”离荧惑拖长了调子说。
“白玉京”摇了摇头,温声道:“我可怕韶光知晓了,又来请罪。”
他曾跟韶光说过,没有旁人见到的大逆不道,就不用请罚,因为他不会怪罪。
“他後面改性子了吗?”他忽然问。
白玉京指尖点了点酒壶,“没有。”
依旧是一意孤行,决定的事谁都拗不过。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白玉京”又喂了身侧人几盏酒,自己也喝了不少。
离荧惑和秦或排排坐在旁边,不时转头打量几眼,交头接耳说些什麽。
听着耳边自以为小声的私语,“白玉京”垂了下眼皮,眸光淡淡扫过两人,“雀阴,界碑,看来将来很热闹。”
他擡起骨节分明的手,扯住白玉京的衣襟骤然靠近,温热的呼吸纠缠在一起。
“可惜,我不能同你一醉方休。“他轻声道:“也见不着了。”
随着他话落下,一声浑厚绵长的钟声笼罩天域。
那是有仙神逝去时才会击的丧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