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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灰人的审讯和帷幕下的计划（第2页）

“易族的衆神殿里有块砖石，上书——神的怜悯是对万物衆生的不公。上面还压缩记录了许多例子以警後来者，踩着它就能通过幻境身临其境的回望那些历史，你以後去可以试一试。”

“我应该把你踩过的每块石砖都踩一遍。”

“如果你感兴趣。”

“然後呢？你打算什麽时候让任青蓝知道她异地恋的男友在中国实现了多偶制。”

“那不叫多偶制。那叫交易性行为，兼有泛性恋行为。在灰人占据的太平洋的另一头，是普遍且合规的。”

“易族本身就是多偶制，何必提及别人？”

“事实上，杨合苏不会给任青蓝带来任何毁灭性後果。只是一次全新的体验丶一次感觉没有那麽美妙的经历丶一次伴随强烈记忆的经验，这些看似很坏，实际上会对任青蓝的未来産生重大的影响，从任青蓝的年龄来看，这一事件之後有助她真正走向人格和精神健全的道路。”

“可能就是很坏的影响，程易。”

“你在旗-163224星第一次遇到敌人偷袭的时候，也是你第一次拿起武器杀人，感觉必然不会好，但是你必须经历的，你生来就是易族的灯云系领地的王族，遇到暗杀丶刺杀都是早晚的事，无法逃脱的经历。任青蓝也有自己不可摆脱的命运，仅此而已。”

“睡吧。我去休息了，明天早晨六点半还要给我女朋友订早餐。”

“女朋友们。严谨的汉语语法告诉我们要加‘们’字。”

“怎麽？你能接受杨合苏的行为，接受不了我的？”

“没有。我单纯在陈述事实，听说你谈了两位女友。”

“三位，第三位是周泊然原主留下的桃花债。”

“难道不是留下了两桩风流债，我听说……”

“少打听！”周泊然变得十分烦躁，程易在中心拥有的最高信息权限令他压力倍增。

程易恶作剧成功一样，笑容满面，她原本就要休息了，现在反而想要跟周泊然谈论更多。主要是她到如今也没搞清楚，周泊然为什麽那麽在意任青蓝的爱情状态，她需要套出周泊然的话来：“曾经，任青蓝去见异地过来的杨合苏，她第一次夜不归宿，两天之後，杨合苏离开了，她才回我们的住房，我仿佛第一次见到她，她的神态和气味都发生质的改变，我才知道原来性行为的发生在地球人身上会産生多大副作用，比易族人明显太多。她回来的时候我恰好在吃薯条，我当时在考虑要不要蘸番茄酱，人们都说番茄酱和薯条是‘天生一对’，我却时常感到生番茄和熟土豆混在一起的味道很奇怪，那天我终于拆开了番茄酱准备再试究竟，她回来了。她看到我很高兴，跟我说她也饿了，我闻到她身上味道的变化，就把淋好番茄酱的薯条端给了她。粗短的薯条配上鲜血般的番茄酱，她吃的确实极其开心。”

“你有时候真像个顽劣的孩子。”周泊然心里有些发堵。

程易无声地笑了，像是对周泊然的评价很满意。她接着说道：“我领命于衆神殿，来到地球已有近三年，我通过各种科技手段丶社会渠道，还有我本身具备的能力来关照着我所在地域的土地，我终日在私底下计算着可能得末世灾难发生的概率丶发生的地点，以及发生的时间，即使我知道这些都没有什麽实际意义，我只是在每天重复得丶机械得在做。任青蓝给了我些许温暖，这对于天生冷血的易族是美丽的诱惑，我们的身体明明恒低温，反而更容易迷恋温暖的地方。她是这样的。”

“哦？你对这份温暖曾经感恩过吗？”周泊然讥讽地说。

“有过，”程易认真地看向周泊然，“我打算在下一次大灾难到来前，把她带走。”

“你说什麽？”周泊然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你要把她带到哪里去？”

“我将要去的所有地方，我将有选择性地告诉她关于易族丶太空和宇宙的某些真相，我打算邀请她做一次短期的星际旅行。”程易补充道。

周泊然勃然而起，他又惊又怒：“你想让她以什麽身份登舰，你能保证你这样做的後果可控吗？你居然想邀请地球人参加星际间活动！星际旅行说得轻松，实质上难道不是军事活动吗？你竟然要带不相关的人参与进来，我简直不明白你在想什麽！”

程易眨眨眼：“客人的身份。易族曾经也邀请过地球人登舰，只不过那次邀请的不是中国地区的人，而是北南美地区的居民。但是我们的老对头——灰人曾允许中国地区的人登上他们的星际航船，这些有详细记录。我这样做看似风险很大，实则前人证实过并不存在不可控制的风险。”

周泊然怀疑程易是被任青蓝温暖得脑子糊涂了，他说：“没有任何一支星际旅行者队伍或者星际军队，在暴露详细身份的情况下，允许地球人登上过任何星际交通工具，你是打算创造历史吗？”

“放心，暴露也没有关系。我会派可靠的人处理好全部事项，任青蓝登舰也不会让她有任何机会带回任何可用来证明易族存在的资料，即使她返回地球後到处宣扬，也不会有人相信她，”程易在安抚周泊然，“事实上，就算她能够突破重重阻碍带回什麽来，绝大部分地球人也不会相信我们的存在，小部分相信的地球人会被周围人当成傻子丶疯子和精神病，他们最後只能选择装作不相信的样子，关于隐匿我们的存在这件事，地球人一定会帮助我们的。”程易想了想，接着补充道：“假如万一出现不可控因素，我会派人清除任青蓝的相关记忆，或者其他任何可用于补救的手段。既然我有权力把人带上船，我必然会负责到底并且处理後续一切相关问题，你尽可以相信我的能力。”

周泊然当然相信程易的能力，可越是这样他心里越难受，程易对任青蓝的在意和温柔使他情绪接近崩溃，也许是委屈到忍无可忍，他终于说出了心底的徘徊许久的声音：“那我呢？你对她千分万分的温柔，你又把我置于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