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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雨

第二十六章白雨亭最近一直心神不定,头些天李福成老汉在区公所的一通谩骂,时不时地在他耳边嗡嗡作响。几个耳目报告说,绥州的共産党近来活动异常,刘志丹谢子长已经潜回了绥州,有的推测,极有可能落脚地就在西乡的那条山沟里,这回他们不但要搞兵变,闹暴动,还要吃大户,刨老财,大闹绥州城哩……白雨亭听到这些传言,不由得浑身一阵冷颤。对于刘志丹和谢子长,白雨亭是再清楚不过了,他在绥州中学上学的时候就认得他俩。白雨亭思摸再三,白龙镇这个地方绝非久待之地,若要被共党赤化分子盯住了,说不定哪天得把命要搭上的,既是这样,何不早谋出路一走了之了呢。那天苗局长的几句话让他受宠若惊,晚上睡觉都在做着美梦,他想傍住苗云生,早日离开白龙镇。白雨亭这次进城,就是为他调动的事来找苗云生的,他知道苗喜好古董字画,事先弄来了两副好字,准备在请苗吃饭的时候趁便儿送给他。可在办公室见面时,苗云生却给他的热脸贴了个冷屁股。苗云生说:“你看你这个雨亭,吃什麽饭呀,我又不是缺那口吃的,再说眼下正闹着饥荒,手头的事情一大堆,我们这些国民政府的人啊,得注意点影响,是吧?”白雨亭一时脸窘得通红,连连点头道:“是是,局座说的是。”“你们那里最近的情况怎麽样啊?”苗云生板着脸翻看着文案上的材料,一副带搭不理的样儿。白雨亭哪敢给苗云生报那麽多的忧,但也实在没什麽喜讯可报,只得挠了挠头回道:“最近还算平稳吧,没听到有什麽别的动静。”“你们啊,不要整天待在区上,光听下面说些浮皮潦草的,要下去,不下去怎麽能行呢,只有下去才能了解民情动态,是吧?我听说共党赤化分子最近又在蠢蠢欲动,刘志丹谢子长这两个家夥好像又潜回了绥州。你们要给大家讲清楚,清乡查红这是大事里的大事,一定含糊不得,否则谁出了问题谁负责!”“一定一定。”白雨亭额头上汗浸浸的,但又想,总不能就此作罢吧,于是红着脸又说,“局座,我也知道您忙,难得有时间坐下来消消停停吃…

第二十六章

白雨亭最近一直心神不定,头些天李福成老汉在区公所的一通谩骂,时不时地在他耳边嗡嗡作响。几个耳目报告说,绥州的共産党近来活动异常,刘志丹谢子长已经潜回了绥州,有的推测,极有可能落脚地就在西乡的那条山沟里,这回他们不但要搞兵变,闹暴动,还要吃大户,刨老财,大闹绥州城哩……白雨亭听到这些传言,不由得浑身一阵冷颤。

对于刘志丹和谢子长,白雨亭是再清楚不过了,他在绥州中学上学的时候就认得他俩。白雨亭思摸再三,白龙镇这个地方绝非久待之地,若要被共党赤化分子盯住了,说不定哪天得把命要搭上的,既是这样,何不早谋出路一走了之了呢。那天苗局长的几句话让他受宠若惊,晚上睡觉都在做着美梦,他想傍住苗云生,早日离开白龙镇。

白雨亭这次进城,就是为他调动的事来找苗云生的,他知道苗喜好古董字画,事先弄来了两副好字,准备在请苗吃饭的时候趁便儿送给他。可在办公室见面时,苗云生却给他的热脸贴了个冷屁股。

苗云生说:“你看你这个雨亭,吃什麽饭呀,我又不是缺那口吃的,再说眼下正闹着饥荒,手头的事情一大堆,我们这些国民政府的人啊,得注意点影响,是吧?”

白雨亭一时脸窘得通红,连连点头道:“是是,局座说的是。”

“你们那里最近的情况怎麽样啊?”苗云生板着脸翻看着文案上的材料,一副带搭不理的样儿。

白雨亭哪敢给苗云生报那麽多的忧,但也实在没什麽喜讯可报,只得挠了挠头回道:“最近还算平稳吧,没听到有什麽别的动静。”

“你们啊,不要整天待在区上,光听下面说些浮皮潦草的,要下去,不下去怎麽能行呢,只有下去才能了解民情动态,是吧?我听说共党赤化分子最近又在蠢蠢欲动,刘志丹谢子长这两个家夥好像又潜回了绥州。你们要给大家讲清楚,清乡查红这是大事里的大事,一定含糊不得,否则谁出了问题谁负责!”

“一定一定。”白雨亭额头上汗浸浸的,但又想,总不能就此作罢吧,于是红着脸又说,“局座,我也知道您忙,难得有时间坐下来消消停停吃顿饭,只是觉得,我白雨亭虽说在您手底下做事不多,可您却把我白雨亭没当外人,指点迷津,关照有加,不请您吃顿饭,心里老不是滋味,其实请您吃饭也倒不是说您缺那顿饭,只是想在吃饭的当儿,有两幅字顺便请您看看得了。”

苗云生对吃吃喝喝真没多大的兴趣,可一说起古董字画这些玩意儿,倒是特别的眼明。“谁的?”他擡起头问道。

白雨亭见苗云生似乎来了兴致,忑忑不安的心情顿时放松了许多,回道:“一副是张啓後的楹联,一副是于胡子的三尺立轴。”

“张啓後,哪个张啓後?是不是以前当过我们绥州知府的那个张啓後?”

“就是这个人。”

苗云生略微点了点头,没再说什麽,继续翻阅着手头的东西。对张啓後其人,苗云生是知道的,于胡子就更不必说了。张啓後,安徽泗州人,光绪三十年皇帝钦点的头名进士,和同年考取的状元刘春霖,榜眼朱汝珍,探花商衍鎏,一并被称为末代科举考试的“三鼎甲一传胪”。张啓後的诗文好,字也写得好,做过绥州的知府,辛亥後任国史馆编修,国会议员,现在出任安徽省政府的秘书长。

苗云生对张啓後的字是喜欢的,但却谈不上心动,心想你白雨亭拿这麽两幅字就想打动我,未免看轻我苗某人了吧。过了一会儿,他不紧不慢地说:“张啓後这个人我知道,他的字我也有,我在省党部的时候,见过张先生一面,他对我蛮客气的,还送了我一副楷书楹联:山从飞鸟行边出,天向平芜尽处低。他的字嘛,还算不错。”

见苗云生没有谈及于右任的字,白雨亭说:“我听他们讲,于胡子的行草书法也挺好的,找了一副,不知局座觉得怎样?”

苗云生舒展了一下腰背,慢条斯理道:“书画这东西麽,没有绝对的好,也没有绝对的不好,用你们这里的话说,香油调苦菜,各人取心爱。于的行草字麽,应该也是蛮不赖的,已经看到了自个的面目风格,只是这倔老头儿对时势的看法倒是不敢让人恭维,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先前是跟共産党的李大钊黏得蛮紧的,时下还在抱着他那“联俄联共”的老主意不放,连蒋主席都被他骂的狗血喷头,因此失了不少的人缘。别看他现在是在南京那里,其实审计院长也只不过是个闲职罢了,所以他的字麽,也就失去了望气。老头儿离开西安的时候,给我送了一副行草立轴,现在也不知道塞在了哪里。”

乍听起来,苗云生对张啓後和于胡子两人的字都不怎麽稀罕,可心下却并非如此,尤其是对张啓後的馆阁体楷书。但经苗云生这麽一说,倒使白雨亭心生懊悔,怪自己不懂行不识货,白撂了几十块大洋。

苗云生不再说什麽,低头又看起了东西。尴尬的白雨亭不好意思继续再坐下去,只得灰溜溜地说:“局座您忙,我得走了,您看哪天能有时间赏个脸?”

苗云生合上手头的材料,簇了簇眉头,作出一副很勉强的样儿,说:“这样吧,过两天抽个时间我们一起吃个饭,你从乡下来,我这个当局长的,再忙也得招呼你吃顿饭吧,具体时间我让我的秘书告诉你。”白雨亭庆幸苗云生总还算给了他一点面子,忙说多谢局座关照,饭还是我来安排吧。苗云生说,“这你别管,听我的安排就是了。”

两天後的晚餐是在德福居後院的一个小雅间里吃的,饭菜很简单,两荤两素一个汤,没酒,苗云生叫来了“博雅斋”的朱掌柜,连同苗的秘书,只有四个人。看得出,苗局长跟朱掌柜的关系绝非一般。白雨亭跟朱掌柜虽也认识,但不是很熟,他琢磨着,苗局长今儿把朱掌柜叫来,会不会里头还有别的什麽意思呢?

几个人边吃边聊些闲话,大都是有关古董字画方面的。苗云生对白雨亭说:“雨亭啊,朱掌柜对古董玩意儿可是行家里手,以後有机会,你可以多听听他的经验之谈。”又跟朱掌柜说,“白区长他也蛮爱弄点儿古董玩意儿的,只是上手的东西太少,眼力有待见长,以後你那里有什麽好东西,也可以让雨亭他多长长眼。”

朱掌柜表示,只要白区长有这份雅好,我何乐而不为呢。白雨亭只当是扯扯闲话罢了,便也搭着话茬说,朱掌柜跟书画打了这麽多年的交道,该是有许多经验之谈的。

朱掌柜咽下了一口饭菜,将手里的筷子搭在了碟儿上,笑道,不敢当,不敢当,我也只怕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罢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书画鉴藏这一行,深究起来学问可是不浅,但真正能挖清楚的人也不是很多。有句话说,名字名画,名气在先,字画在後,可见字画的价值多在名气上,收藏字画也大都图的是名气;而名气又要看是哪个方面丶哪个年头丶哪个范围的名气?是名人,名家,还是名人加名家?这些方面都影响到它的价值;再有句话说,好字不如赖画,说的是写好字的人多,画好画的人少,所以画比字要更有收藏价值;还有句话是,宁得精品一张,不要急就应酬之作一摞,可见收藏要少而精,切忌贪多不求好。

白雨亭听着朱掌柜的话,像是针对自个说的,联想起头天苗局长说的那些话,心下越发自责不已,後悔先头真不该花那笔冤枉钱,买了那两张爹不喜娘不爱的东西,早要晓得是这样,当初就该买副像样儿的画才对。

苗云生见白雨亭愣愣地好一阵儿没有动筷子,便说:“雨亭吃啊,别客气,这个清炒芦笋还是蛮不错的,嗯,蛮嫩的。”又问朱掌柜,“你最近收到什麽好东西了没有?”朱掌柜对苗局长的话心领神会:“不瞒局座您,刚巧,最近有人给我那里托下了一件董其昌的东西,是一副《高逸图》,绝对好东西,董其昌的画以前在我们绥州难得一见,我也正想请局长您上手瞧瞧呢。”

苗云生饶有兴致地说:“哪天看看也行,董其昌可是文人画的开山祖啊,诗文书画皆为上品;雨亭不也是需要长长眼力的嘛。”

朱掌柜挤了一下眼,诡秘地一笑:“局长您稍等,我的夥计就在外面,来的时候我已经叫夥计拿到了这里,我现在就叫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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