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轻人,虽然比我年轻,也比我有力气,但他们都没见过那个人。”陈大叔说着还甩了下胳膊:“再说,我也没有多少事儿。”
这胳膊不甩还好,一甩胳膊,陈大叔就疼得龇牙咧嘴。朱辞急忙叫了个小厮:“赶紧去拿我的片子,把太医请来,千万要和他们说,要擅长治伤的。”
“已经敷过药了。”陈大叔见朱辞吩咐去请太医,急忙要阻止。就被朱辞让他赶紧坐下:“敷过药也不成。”
“哪就这样娇气了。”陈大叔还是坐下,胳膊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和朱辞说了遍这次去寻人的事儿。
陈大叔自然只能当做偶然遇到,就把那人一把扯进酒楼,原本想着把那人灌醉了,到时候绳子一捆,塞上马车,衙役要问起,就拿出秦国公府的身份来,让衙役知难而退。谁晓得这人却十分警惕,虽然和陈大叔也说着往事,却酒也不肯吃,反而还要多灌陈大叔几杯。
陈大叔见一壶酒半天都下不去,言语之中难免带出了一些,谁晓得那人的神色立即就变了,马上就要走。
陈大叔见状,自然晓得这人八成有问题,也不肯让他走,而且软得不成就来硬的,叫了几个人就想把这人强行带走。
双手争执之下就动了手,陈大叔见状,索性亮出自己的身份,还着人去请衙役。这人见要去报官,神色变得越发难看,陈大叔就是这样受得伤。
陈大叔说着就摸了下胳膊:“不过,这受了伤,却让我发现了这人为什么不敢让我们去。”
朱辞已经猜出了几分:“这么说,那方老大,就藏在他家?”
“这方老大确实十分机警,我们把人给抓住,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就去了这家人的宅子查看,这人平常是独居的,邻居们却说,这两日,他家来了个亲戚,还拖家带口的,已经住了好几天了。还说女儿像是病了,很漂亮的小姑娘,却只见过一次。儿子呢,像是个傻子。”
娇生惯养的孩子,突然经历了这么严重的事儿,自然是深受打击。方老大再把孩子给劫了,也不能像原先一样过日子,只能暂时寄居这家。
这会儿陈大叔带着人来了,方老大倒十分机警,就在陈大叔他们破门前一刻,带着儿女离开了。
这一离开,邻居们也晓得方老大必定身份尴尬,不然好好地人,怎么会离开了?
“所以?”朱辞听得眉一跳,陈大叔喜气洋洋:“恭喜国公爷,贺喜国公爷,这个案子,我们家,只怕要记头功。”
听得这声记头功,朱辞面上才露出一抹笑:“果真孩子还是要出去历练,你看二爷才出去了这几个月,就和原先完全不一样了。”
“这也是国公爷教导得好。”陈大叔最清楚该怎么吹捧自己的主人!朱辞听了却只笑了笑:“你我都这把年纪了,你还这样说好话来哄我。”
“这是实话。”陈大叔还是这样恭敬,朱辞却长叹一声:“我现在看着二爷这样,就觉得自己老了。”
朱辞算得上年富力强的时候,这会儿突然感慨,陈大叔心中不由嘀咕起来,但面上还是带着笑:“国公爷这会儿,还真要为朝廷效力,说什么老了不老了的话?”
二人说了几句闲话,朱辞也就收拾起来要出门去拜客,好为自家再揽一揽这功劳。至于那人,自然是被押在秦国公府的庄子里面。
朱肃已经算计好了,这人和方老大关系如此密切,那方老大自然也会来救他,毕竟这朱家的庄子,和戒备森严的大牢,那是完全不同的。
因此朱肃就和秦渝蓉急忙往庄子上赶去,这庄子离京城不过十里地,秦渝蓉告诉独悠,这晚就不回来了,叮嘱完了秦渝蓉就又道:“我已经和栓柱说过了,让栓柱这两日就过来住着,还有……”
独悠只是看着秦渝蓉,什么都没有说。秦渝蓉顿时觉得自己再也说不下去,过了好一会儿,秦渝蓉才轻声道:“别担心,都安排好了,不会有事儿的。”
“我什么时候要你担心了?”独悠反问。秦渝蓉顿时被噎住,过了会儿秦渝蓉才轻声道:“我晓得,你素来安排妥当,只是你和孩子,是我心中最要紧的人,若真因为这件事有了什么闪失,我这心里,会一辈子都不安。”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独悠只说了这么一句。秦渝蓉不由把独悠搂进怀中,独悠偎依在秦渝蓉的胸口,二人心中都有千言万语,只是此时此刻,竟然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彼此心照。
“秦兄弟,时候差不多了。”来喜掀起帘子走进来,瞧见就急忙转身:“我什么都没瞧见。”
“姐夫来了。”独悠直起身子,笑着招呼。来喜这才去而复返,重新掀起帘子:“是我的错,我原本以为你们早说完了话。”
“姐夫也是为了我们好。”独悠笑吟吟地说着,来喜伸手抹了一把脸,接着来喜就笑了:“是,是,是我想错了,毕竟我们之间,认识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呢。”
“还请姐夫替我看顾好独悠!”秦渝蓉对来喜深深一揖,来喜慌得往后退了一步:“休要如此,秦兄弟,这会儿你虽不说,我却晓得,你我之间,地位已经不同了。你还肯唤我一声姐夫,已经是抬举我了。”
这句话让独悠笑了:“姐夫要这样说,难道是不顾及我和秋兰姐姐之间的情分吗?”
“情分是情分,地位是地位。”来喜有些惆怅地说着,独悠和秦渝蓉当然晓得来喜的惆怅从何而来,但二人都没说话,独悠拿起行李,送秦渝蓉出去。
朱肃已经等在院子里面,瞧见独悠送秦渝蓉出来,朱肃已经笑着道:“秦嫂子,你放心好了,这一回啊,准能一击即中,让那些坏人啊,逃无可逃。”
“走吧。”秦渝蓉上前催促,来喜跟着走到门外,众人上车离去。独悠站在门口送他们离去,当马车的影子消失不见,独悠的眼神变得深邃,她看向不远处,方才独悠已经感到这里和平素不一样,但独悠并没说出来,说出来了,秦渝蓉一定不会离开,而不离开,又怎能把那人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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