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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第1页)

我们

新契街的灯笼越往深处越密,银蓝色的光透过血玉碎片,在地上拼出无数重叠的人影。朱喻然数到第七盏灯笼时,影子里的半块戏票突然飘起来,贴在灯笼的竹骨上,票面上的“明日”二字开始褪色,露出底下藏着的“此刻”——灯笼突然炸开,化作漫天光屑,在他掌心凝成把小巧的钥匙,齿纹是用皮影线缠的,和续戏台戏本上的锁孔完美契合。

“影光塔的钥匙。”杨溯野的斧头在肩上转了半圈,斧刃映出的塔影正在变清晰,塔身果然是用无数光点砌成的,每个光点里都嵌着个透明的影子,有穿校服蹦跳的,有披红皮衣转身的,还有个举着斧头的剪影正在往塔上爬,爬过的地方留下串血玉色的脚印。

苏晴突然停下脚步,白大褂口袋里的血玉胭脂在发烫。她伸手摸出时,血玉表面正浮现出幅微型地图,标注着塔内的结构:一层是“影之厅”,二层是“光之阁”,顶层没有名字,只画着个血玉护符的图案,旁边用胭脂写着“契之源”。“地图说,每层都有守门人,”她指尖划过“影之厅”三个字,“是我们最熟悉的影子。”

走到塔下,朱喻然才发现所谓的“影光塔”根本没有门,底座是个巨大的罗盘,盘面刻着十二地支,每个刻度上都蹲着只皮影兽:子位是珍珠鱼(沉月水族馆),午位是红菱鸟(红菱的化身),亥位是头戴着戏帽的驴(皮影巷),而正中央的指针,是用三根缠绕的红绳做的,分别缠着珍珠丶斧木屑丶菱花粉——正是他们三人的“影之证”。

“踩中自己的生肖,就能进。”杨溯野突然指向卯位,那里蹲着只举着斧头的兔形皮影,眼角有道疤,“我属兔。”他踩上去的瞬间,罗盘发出“咔嗒”轻响,卯位的皮影突然活过来,用斧头在塔身上劈开道缝,缝里涌出的不是光,是骨瓷窑的瓷土气息,混着许念日记里提到的“镜影水”的清冽。

朱喻然的生肖在酉位,是只衔着戏票的鸡形皮影,羽毛上绣着“1943”的字样。他刚站上去,皮影就衔来把和他掌心相同的钥匙,往塔缝里插——缝里突然传出《霸王别姬》的前奏,是沈玉茹的唱腔,却比任何一次都温柔,像在哼摇篮曲。

苏晴的未位蹲着只衔着胭脂盒的羊形皮影,羊角上缠着白大褂的布料。她踩上去时,皮影突然将胭脂盒往塔上抛,盒盖打开的瞬间,里面飞出无数菱花形的光片,在塔身上拼出扇门,门楣上的拉丁文“Fontisfoederis”(契约之源),与回春堂的“Animaemediae”字体如出一辙。

走进影之厅,地面是面巨大的镜子,映出的不是他们的身影,而是1943年的场景:朱班主在回音剧院後台整理血玉头面,杨厂长在骨瓷窑的转盘旁捏瓷坯,个穿白大褂的年轻女人(苏晴的先辈)正往胭脂盒里装血玉粉末。“守门人是过去的我们。”朱喻然弯腰去碰镜中的朱班主,指尖刚触到镜面,就听见自己爷爷的声音:“记住,影光塔的光,是用遗憾烧的。”

二楼的光之阁摆满了玻璃罐,每个罐子里都浮着个影子,标签上写着名字:“许念·鳞影”丶“红菱·火影”丶“沈玉茹·戏影”丶“杨厂长·工影”……最角落的罐子里,浮着个模糊的影子,标签是空白的,罐底沉着块血玉碎片,与朱喻然掌心的钥匙産生共鸣。“这是最後个没归位的影子。”杨溯野的斧头突然指向罐口,那里缠着根红绳,绳尾拴着半块戏票,正是他父亲日记里提到的“遗失的半契”。

苏晴突然走向阁楼中央的水晶台,台上放着本更古老的《续契记》,纸页是用皮影巷的驴皮做的,封面上的血玉护符正在旋转,转出的光在墙上投出段影像:1943年的沈玉茹站在影光塔下,将半块血玉埋进土里,说“八十年後,会有三个影子来续契”。影像结束时,驴皮纸突然渗出胭脂泪,在空白页上写出:“顶层的契之源,需要‘三影之心’才能打开——朱喻然的‘念’,杨溯野的‘勇’,苏晴的‘悟’。”

朱喻然的掌心钥匙突然飞起来,插进通往顶层的门锁。门开的瞬间,股熟悉的气息涌出来——是沉月水族馆的海水腥丶回音剧院的胭脂香丶骨瓷窑的瓷土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像他们一路走来的所有记忆被压缩成了缕风。

顶层没有实体的墙,只有圈光栏,栏外是无尽的云海,云里飘着无数《续契记》的纸页,每页都写着不同的结局。正中央的血玉基座上,放着块完整的共生契,契文是用三种笔迹写的:朱班主的蝇头小楷丶杨厂长的工装体丶苏家长辈的娟秀字,最後留着三行空白,等着填上新的名字。

“原来契之源不是物品,是我们的选择。”朱喻然看着那三行空白,掌心的朱砂痣突然飞出来,落在第一行空白处,化作他的名字。杨溯野的斧头往基座上敲了敲,斧刃的寒光在第二行拓出他的名字。苏晴将血玉胭脂放在第三行,胭脂化开,显出她的名字——三个名字碰到一起的瞬间,共生契突然浮起,在空中展开成道光桥,通向云海深处的座新塔,塔身上隐约能看见“轮回”二字。

光桥的栏杆上,新的皮影正在自动生成:朱喻然丶杨溯野丶苏晴并肩走在新契街,身後跟着许念丶红菱丶沈玉茹丶杨厂长……所有影子都在发光。朱喻然回头时,看见影光塔的底层,那个空白标签的玻璃罐已经装满了光,标签上慢慢显出三个字:“馀契魂”。

“轮回塔的钥匙,藏在《续契记》的最後页。”杨溯野的斧头映出的云海中,有只红菱鸟正衔着本新的戏本飞来,封面上写着《轮回契》。苏晴接住时,戏本自动翻开,第一页画着条盘旋的血玉蛇,蛇身上的鳞片全是微型的人脸,每个脸上都带着微笑。

他们踏上光桥时,影光塔突然开始收缩,化作颗血玉珠,飞到朱喻然的掌心,与他的朱砂痣融为一体。云海深处传来无数人的笑声,像许念数珍珠的脆响,像红菱啃菱角的轻响,像沈玉茹唱《霸王别姬》的尾音,像杨厂长敲骨瓷窑的闷响——所有声音汇成一句:“下一场,在轮回塔等你们。”

光桥的尽头,轮回塔的门已经开了道缝,缝里透出的光比影光塔更暖,像初生的太阳。朱喻然低头看了眼掌心的血玉珠,珠心映出的,是他和杨溯野丶苏晴走向门缝的背影,背影後面,无数光点化作蝴蝶,正追着他们的脚步飞来。

《轮回契》的最後页,此刻正慢慢浮现出第一行字:“轮回不是重复,是带着所有光,再走一遍人间。”而那行字的末尾,留着个小小的省略号,像在等着他们用新的脚印,继续书写下去。轮回塔的门缝里渗出的光越来越浓,像融化的银汞,漫过脚踝时带着种奇异的质感——既不是水的湿滑,也不是光的虚无,而是像裹着层细腻的丝绸,丝绸纤维里嵌着细碎的金沙,细看竟是无数个微型的“1943”字样,随着他们的脚步轻轻颤动。

朱喻然的掌心血玉珠突然发烫,珠心映出的轮回塔内部正在变形:原本模糊的塔身化作无数层叠加的楼阁,每层都亮着不同颜色的灯,底层是沉月水族馆的幽蓝,二层是回音剧院的胭脂红,三层是骨瓷窑的青灰……最顶端的那层没有灯,只有团旋转的黑雾,形状像极了红菱蚀痕处开出的菱花。

“第一层是‘重影馆’。”苏晴的白大褂被光风吹得鼓起,口袋里的《轮回契》自动翻到第二页,空白处浮现出幅素描:三个身影站在旋转的走廊里,每个转角都映出不同的自己,有的穿着1943年的戏服,有的戴着水族馆的珍珠链,还有个举着斧头的剪影正在往黑雾里钻。画旁注着行小字:“所见皆为过往影,所行方是未来路。”

杨溯野的斧头在光风中发出轻鸣,斧刃映出的走廊地面正在裂开,裂缝里涌出的不是泥土,是沉月水族馆的海水,水里浮着些透明的皮影,个个都长着朱喻然的脸,只是掌心没有血玉痣,反而握着块完整的血玉护符,护符上的纹路正在慢慢逆向旋转,像在倒带。

“这些是没选择续契的你。”他突然指向最近的个皮影,那皮影正往走廊左侧的岔口走,岔口上方挂着块木牌,写着“遗忘巷”,牌角缠着根红线,线尾拴着颗珍珠,珠面映出的不是人影,是朱喻然趴在水族馆台阶上醒来的瞬间——正是他们以为“结束”的那个清晨。

朱喻然的血玉珠突然飞起来,悬在走廊中央,射出三道光束,分别照亮三个岔口:左侧“遗忘巷”,右侧“执念街”,正前方没有名字,只有个血玉护符的图案,与续戏台戏本上的印记完全吻合。“《轮回契》说,选对了路,才能见‘轮回之芯’。”苏晴的指尖划过戏本上新浮现的字迹,“选错了,就会困在自己的影子里,重复最遗憾的那天。”

杨溯野的斧头突然劈向左侧岔口,斧刃落下的地方炸开团白雾,雾里飘出许念的声音,带着水族馆的海水腥气:“朱喻然,别去续契了,跟我回学校吧,珍珠我分你一半……”雾中浮出个穿校服的幻影,正是许念在馀契巷牌坊下挥手的模样,只是她的後颈没有鳞片,手里举着的也不是珍珠,是半块染血的戏票,日期被水泡得模糊,只剩“1943”四个数字。

“是‘影诱’。”苏晴突然拽住朱喻然的手腕,她的白大褂袖口沾着的光屑正在燃烧,烧出的灰烬落在地上,聚成个小小的红菱鸟,鸟嘴叼着片蚀痕碎片,碎片上用金线绣着“勿回头”,“轮回塔会用你最想留住的瞬间当诱饵。”

正前方的通道突然传来《霸王别姬》的唱腔,是沈玉茹的声音,却比任何一次都清晰,像是就贴在耳边唱:“从一而终,从一而终……”朱喻然擡头,看见通道尽头的光雾里站着个穿虞姬戏服的人影,脸被戏帽的流苏遮住,只露出双眼睛,瞳孔里嵌着血玉碎片,与他掌心的血玉珠産生共鸣,震得走廊两侧的墙壁渗出暗红的液体,在地上汇成条小溪,溪水里漂着些熟悉的物件:沉月水族馆的水草缠着珍珠,回音剧院的戏票粘在骨瓷窑的瓷片上,皮影巷的驴皮纸屑裹着红菱的蚀痕。

“这才是对的路。”杨溯野的斧头柄在掌心转了半圈,斧刃映出的人影正在向他们招手,戏服下摆扫过地面的瞬间,那些漂浮的物件突然自动组合,拼成个微型的续戏台,台上的三个空位前,摆着的正是他们在续戏台用过的戏本《续契记》,翻开的页面上,“从1943到今日”的字迹正在慢慢变成金色。

走进通道的刹那,周围的景象突然凝固——他们站在沉月水族馆的大厅里,所有水箱都亮着幽蓝的光,只是水箱里的鱼变成了透明的皮影,个个都长着他们三人的脸。朱喻然凑近最大的那个水箱,看见里面的“自己”正往掌心贴血玉碎片,碎片贴满的瞬间,皮影突然炸裂,化作无数珍珠,每个珍珠里都嵌着段画面:有他在回音剧院被骨缝缠住脚踝的瞬间,有他在骨瓷窑用鲜血混瓷土的画面,还有他在续戏台写下“续”字的背影。

“这些是你续契时留下的‘影痕’。”苏晴的声音从身後传来,她正站在个贴着“苏”字标签的水箱前,里面的皮影苏晴正往胭脂盒里装血玉粉末,动作和1943年苏家长辈在影之厅的举动如出一辙,“轮回塔把这些影痕具象化了,每段影痕都藏着个‘如果’——如果你当时没那麽选,会怎麽样。”

杨溯野的斧头突然指向水族箱的过滤池,池底沉着本日记,正是许念藏在里面的那本,只是封面多了行血字:“如果1943年我没碰那箱珍珠,现在应该在学校数星星。”他刚要伸手去捞,过滤池的水突然沸腾起来,冒出的气泡里浮出许念的幻影,校服领口的水草缠上他的手腕,往水箱里拖——水箱壁上的皮影突然活过来,个个举着碎瓷片,往自己後颈划,划出的伤口里渗出的不是血,是骨瓷窑的瓷土。

“别碰她!”朱喻然的血玉珠飞过去,撞在水箱壁上,皮影们突然静止,许念的幻影也松开了手,只是眼睛里的光慢慢变暗,化作颗珍珠,落在过滤池里,与其他珍珠撞出清脆的声响,像在数着什麽。“她的影痕被困在这里了,”他捡起珍珠,珠心映出的许念正在皮影店的废墟前拼瓷片,拼出的窑门上方,“Ignisanimae”(灵魂之火)的拉丁文正在发光,“要让她解脱,得先找到她最遗憾的那个‘如果’。”

苏晴突然指向水族馆的侧门,那里的铁栏杆上缠着圈红菱花藤,花瓣上的露水在地上拼出“回音剧院”四个字。“每个影痕都对应着个场景,”她的白大褂口袋里,那瓶血玉胭脂正在震动,倒出来看时,血玉表面的地图已经更新,重影馆的布局图上,沉月水族馆丶回音剧院丶骨瓷窑的位置用红线连在一起,形成个三角形,三角形的中心标注着“轮回之钥”,“钥匙藏在三个场景的影痕交汇处。”

走进回音剧院的瞬间,戏台上的幕布正在落下,落下的速度极慢,像被无形的手拽着,幕布上投出的影子不是他们的,而是1943年那场戏的观衆,每个影子手里都举着颗珍珠,珍珠里渗出的胭脂泪在地上汇成条河,河里漂着无数血玉碎片,拼出“从一而终”四个字,只是“终”字的最後笔被水泡得模糊,像在等着补全。

杨溯野的斧头突然指向第一排的座位,那里放着顶熟悉的护士帽,正是苏晴在骨瓷窑水缸里浮着的那顶,帽檐压着个胭脂盒,盒盖敞开着,里面的玫瑰花瓣正在发酵,泡出的汁液里浮着张照片:年轻的苏晴站在戏台上,穿着虞姬戏服,身边的霸王面具人手里握着的剑,剑柄刻着的“杨”字正在流血,血珠滴在地上,竟让幕布上的“终”字长出了最後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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