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磕出了颤音
“别看黎郁平日里一副生人勿近高冷的模样,其实他内心可闷骚了我告诉你,我们俩一起买书包,他买大红的。”
“穿哪个?”黎郁单膝跪在地上打开鞋盒。
邬雪陷在座椅里,手撑着座椅两边垂头看轮滑鞋:“轮滑场不是可以租鞋子吗?”
“那都不知道穿过多少人了,而且还不舒服,要是不和脚再说。”靳流星右手按着电竞椅扶手,左手甩了甩手里六个核桃袋子,里面装的是他的轮滑鞋。
邬雪低头看着两双轮滑鞋,联想到刚才靳流星说黎郁买书包买大红的,就指了指白黄绿配色的轮滑鞋:“这个吧,谢谢。”
黎郁把轮滑鞋内的炭包拿出来放进鞋盒里,再拿起里面的两个袋子把两双轮滑鞋分别放进去,他犹豫了一下,又从鞋盒里拿出配套的护膝一起放进去,“走吧。”他站起来。
三个人出了房间在门口排着队换鞋,邬雪看着靳流星手边立着的滑板:“不是去溜冰场?怎麽还带滑板?”
靳流星嘿嘿笑了一声:“去溜冰场是带你在室内熟练一下,赤河那个场地太小了,根本施展不开,我们平常都是在赤河桥下的广场上玩儿,等你熟练差不多了就上来,就是又点震。”
下了楼看着两辆自行车犯了难,“要不你去借电动车呗。”靳流星肘肘黎郁,旁边并排有好几辆电动车。
黎郁斜他一眼没吭声,他连对门的邻居长什麽样都不知道。
“那要不……”靳流星看向黎郁,黎郁也看向他,两秒後两人同时看向邬雪。
邬雪正在看院子西北角儿玩沙子的几个小孩儿,两秒钟後发觉背上有点凉,转头:“……干什麽。”
“要不你坐我俩中间吧。”靳流星看着他说。
“就是……”黎郁组织着措辞:“我俩骑自行车,你坐滑板,前後用绳子栓自行车上,前面车急刹後面车也急刹以保持距离,从而避免滑板上的人因为惯性继续往前冲撞而导致受伤。”
“……”说完三个人同时保持沉默。
邬雪看着他们两个不说话。
“你看吧,我就说黎郁闷骚,他从来不说长句的,碰到让自己爽的事情就黑心毕露了。”
黎郁看向他的眼神很凉,靳流星回以中指,黎郁伸手去掰。最後三个人是走出小巷的,花了七八分钟,又在路口打车耽搁了五六分钟。
驾驶室和车厢是分开的,三个大个坐在三轮车箱里格外拥挤,靳流星和黎郁坐一排,背面是贴小广告不透光的窗户,邬雪则坐在他们对面,背对司机。
“卧槽!”邬雪猛地弹起来,头撞上车顶吃痛又坐下来。
“怎麽了?”靳流星问,黎郁没说话,但目光从窗外边移过来也看向他。
“书包忘了。”邬雪手还盖着头顶,有点不可置信以及对自己的无语。
“没要紧东西吧,明天我给你送过去就好了。”靳流星看着他道。
“没有,就衣服。”邬雪放下手。
“那明天我给你送过去,不碍事,咱们去玩儿的,拿太多东西反倒拖累。”说着撞一下黎郁:“是吧,黎郁。”
“嗯。”
被三轮震着,这个“嗯”字就很有磁性,带着冷冷的腔调,末尾还被磕出了颤音,邬雪不动声色擡眼看了黎郁一眼,随即撇开视线看向右边窗外,搁在膝盖上的手食指轻轻刮了一下浅烟灰色的裤面。
“我靠!”靳流星受不了,弯着腰起来跟邬雪坐一排。
一路上都是往返车辆或远或近的鸣笛声,去往赤河的道路左边渐渐由房屋变成地势低洼的荒园,园里有树杂草和灌木,不看右边建筑跟荒野地没区别。
再往前走,开始能在尽头的绿色里看到一点彩色,那是靠近赤河桥头荒园最南端的一些娱乐设施,但并不是游乐场,都是个人生意,娱乐设施每年都是那几样,老板也都是旧面孔。
越往前声音越热闹,一个大大的海盗船靠在边上,三轮车猛地刹车,三个人都栽了一下,司机大叔的声音没有一点感情,像是在大润发杀了十年的鱼一样冰冷,“到了。”
司机给他们放在了三岔路口後边,距离三岔路口也就十来步的距离,三人在嘈杂中下车。
“雪,你真不能去做职业选手吗,或者煮啵也行,你往那儿一坐,直播游戏画面上开一个小窗口露脸,包火的,我给你做小助理,黎郁可以做演员。”靳流星听着大叔的声音,不禁想到自己以後要是被工作摧残,会不会也变成这样……
邬雪走在前面,赤河他来过几次,“主播也要签公司,重要的是我不想被管着懂吗?”
靳流星连忙跟上表忠心:“那就不签公司,你让我给你当小助理上刀山下火海我都跟着你。”
“婉拒,我想做原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