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年才不管这些。刚刚的窘迫和奇怪举动,他不想再发生一次了,不如赶紧下山,让张叔把他送去医院。
但现实总不会那麽轻易如愿。
忽然间,程锦年脚下一软,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侧边倒去。危险之际,程锦年胡乱抓到了一旁的几株植物,才勉强稳住重心,不让自己滚下去。
但後背结结实实地砸在台阶上。要不是有背包叠着,程锦年的背肯定会留下恐怖的几道血痕。
“锦年!”白拓翕急忙来到程锦年身边,“没事吧。”
他紧张地扫了一圈,确定没有皮外伤後,抓住程锦年的胳膊,想把他搀扶起来。
“别别,疼!”程锦年痛苦地叫道,“脚崴到了。”
“左脚?”
“嗯。”
“还能站起来吗?”白拓翕伸出手臂,让程锦年自己试试。
虽然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但面前还有好长一段的下山路,情况简直雪上加霜。
白拓翕没功夫纠结,把书包转到身前,决定把程锦年背下山。
“快上来。”白拓翕蹲下,示意程锦年趴在他背上。
“不行。你怎麽背啊,我这麽重。”
“重什麽重。”白拓翕难得对程锦年发火,“平时吃得还没鸟多。赶快上来。”
“但是。。。”
“别磨蹭,赶紧!”
程锦年用手捏住鼻子,那个味道并没有消失,于是失望地把手松开。
可现在也管不了那麽多了。程锦年深呼口气,趴在白拓翕背上,手鈎住他的脖子。
他们继续下山。
树木间的阳光时隐时现,像云逗弄人的把戏。白拓翕的步伐同样断断续续的,根本快不起来。
背着程锦年不说,白拓翕生怕没走稳,两个人跟球一样滚下山去,所以脚步格外谨慎。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他们也就走下一两百米的高度。白拓翕的手臂发酸发胀,同时心脏猛跳,身上冒出一层层汗。
他得休息一会儿,找了个平稳的地方把程锦年放下,然後脱掉外套放进包里,顺便把袖子挽起来。
“还好吗?”白拓翕忙完自己,开始关心程锦年,注意到他脸还红着。
程锦年难受得要死,刚刚克制了一路,心里默念无数遍“坚持住”才没有犯浑。
“喏。”白拓翕把手伸到程锦年面前,贱贱地说,“流汗了还想咬吗?”
程锦年舍得说话了,厌恶地骂他:“恶心。”
白拓翕笑笑,不以为意,之後坐到台阶上,从包里拿出水来。喝了几口,他递给程锦年。程锦年没接,还把头转到一边。
“不喝吗?”
“不用。”
“那接着走吧。”
“你不再休息一会儿?”
“你不是难受吗?”白拓翕走到程锦年面前,像刚刚一样让他上来。
程锦年不甘心地叹气,还是照做,老实地抓住白拓翕的肩膀。
继续走出一段路,白拓翕感受到程锦年在颤抖,便问他要不要坐着歇会儿,甚至劝他可以不用忍耐。
但程锦年都没理会,眼睛紧紧闭着。白拓翕只好加快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