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霍知云要真的是十分耿直地点头承认了,指不定後面还有什麽更恐怖的事情在等着他。
弄不好就又得给池叙惹炸毛了这都是未可知的事情。
可是话又说回来,如果说咬着牙嘴硬愣是不承认的话岂不是更奇怪……毕竟,这题对于池叙来说完全就是在明知故问。
霍知云又不是没表白过,那明明白白地一句喜欢,怎麽可能转头说否认就否认得掉。
好复杂,好困难,让霍知云不禁想到了初中时候被老妈逼着去听奥数课的苦逼日子。
……
而另一边,霍知云此时的迟疑和犹豫明显是让池叙误会了什麽,他看着霍知云飘忽不定的眼神,眉头越皱越深。
他并不知道自己这个问题对于霍知云来说究竟难在哪里,难道不是他曾亲口说过喜欢自己的麽?
就算当初池叙的心里面再抵触再不情愿,他也还是能够清楚地记得在那个幽深静谧的凌晨,霍知云不合时宜并极其冒犯地一次到访。
当时,整个人喝得醉醺醺的霍知云没头没脑地就抱住池叙说他不装了,说他不能放池叙走。
说池叙不许喜欢别人,也不许不理他。
还说让池叙不要再生他的气了。
他说他喜欢池叙……
一字一句,哪怕每一句话与话之间的停顿……时隔这麽久,池叙竟然还都可以清楚地记得。
所以现在……是已经不喜欢了麽?
可如果是这样,那天晚上霍知云抱着自己掏心掏肺地表白,又算什麽?
算我倒霉麽?
……
本就凌乱的思绪此时更是犹如雪上加霜,让池叙竟莫名有种十分强烈地无所适从的感觉。
池叙忽然觉得好伤心也好尴尬,心里面一下接一下无法抑制地抽痛几乎让他有点喘不上气来。
原本被麻痹的神经再一次蠢蠢欲动,池叙觉得自己好痛,但是浑身上下具体哪里在痛……池叙说不出来。
这种疼痛像是狡猾地潜伏在了他每一个毛孔每一根血管当中,覆盖了他的全身上下每一个角落,让池叙挣扎不得也逃脱不掉。
池叙低下头去将视线从霍知云的身上移开不再看他,也不愿再去等待霍知云这纠结了冗长的答案。
因为没意义了,什麽都没意义了。
虽然池叙没谈过恋爱,但是在池叙的心里他至少知道,真正的喜欢是不需要思考这麽久才说出口的。
思考是在权衡利弊。
既然是权衡利弊那就称不上喜欢。
“不用说了。”
池叙表面极度平静对霍知云留下了这麽一句,而後转身就要离开。
池叙的步子迈得很快,他是真的想要尽快逃离这里,他快要无法呼吸了。
然而,却在与霍知云擦肩而过的一瞬间,被霍知云一把攥住了手腕。
霍知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就只知道在他听到池叙嘴里在脱口而出“不用说了”这四个字的时候,他内心就忽然有种非常强烈的意念和感觉。
他就觉得池叙眨眼之间竟离了他好远好远。
远到好像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轮廓都无法再看清了……
与此同时,一个念头刹那之间就在霍知云的脑海当中无可抑制地迅速滋生出来,他觉得他不能就这样放池叙离开。
虽然霍知云并不知道池叙的心里面此时此刻究竟在想些什麽,但是他知道他不能放池叙离开。
而在这个想法冒头时候,便也正是霍知云一把攥住池叙手腕的时候。
池叙那细韧的手腕在霍知云宽大有力的手掌之中简直像是不用使劲都能掰断了。
万幸霍知云心里有数,牢牢地掌控好力道,没有让自己因着一时的冲动而一不小心伤到池叙。
被拽住的池叙一愣,行动受阻,他便也没有再倔强地非要往前走,反而是乖顺地停下了脚步回过神重新看向霍知云,与霍知云对视。
霍知云今晚也不知是喝了什麽酒,身上那种醇厚的酒香含混在潮湿的夜露之中,莫名地好闻。
让池叙闻得有些晕晕乎乎,险些站不稳。
“喜欢。”
霍知云的语气坚定而用力,像是怕他池叙听不清,更像是怕自己赤诚滚烫的心意会被一不小心吹散在风里,叫池叙察觉不到他的全部。
“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