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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春的爹扇了我爷爷的脸(第3页)

我妈妈还是舍不得吃:“我不吃,留给笑笑吃吧!”我妈妈说。

一天,我放学回家,我妈妈说:“你说笑笑怎麽这样的呢?我不是把月饼留给她吃的吗?人家鸽鸽来找她玩,她就自己去拿了月饼给人家吃了呢。‘呐!俺家也没有什麽好吃的,给你吃块月饼吧!’你说她怎麽恁麽舍得的?”

我也说:“是的啊。她不能给人家旁的吃吗?”

我妈妈转过头儿,又去问我妹妹:“笑笑啊,你怎麽把妈妈留给你的月饼给人家吃了的?妈妈都没舍得吃?”

我妹妹不吭声儿。

我妈妈说:“你看这小丫头,对人就是实诚。人家鸽鸽家没有月饼啊,人家怎麽不拿月饼给你吃的啊?”

我说:“俺小妹可能为了面子,她觉得人家来找她玩儿,她没什麽给人家吃,觉得对不住人家。”

我妈妈说:“小孩儿,讲什麽面子。人家都比咱家阔,人家不是吃不起。咱家就这一块月饼,你怎麽就拿给人家吃了的?你也是小孩儿啊,你不能留给自己吃吗?”

秋天,我妈妈要去干里捞花生了。她蒸了一大盆窝窝头,自己带着。

她跟我说:“我跟恁二姨去干里捞长果去。恁在家里好好地跟着恁爷爷。”

我问她:“你什麽时候回来啊?妈妈。”

“我过半个多月回来。”我妈妈说。

“你怎麽去恁麽长时间的?”我不满地问。

“我不能到了就走哎。我得捞到长果再回来哎。要不不是白去了。”我妈妈说。

“那你住在哪?”我问。

“住在干里恁大爷大娘家里。”我妈妈说。

“干里离这有多远啊?”我问她。

“有五十里。”她说。

“你走着去啊!”我问。

“走着去!”她说。

我舍不得我妈妈走,难过地一直哭。

下午,我妈妈背着被子和干粮走了。我想着我妈妈,是怎麽辛苦地奔波的。我用粉笔在我家堂屋门上,写下了几个字:妈妈去干里,平安顺利,我想我的妈妈。

半个月以後,我妈妈背着半袋子花生回来了。我们赶紧跑回家去,围着我妈妈。

“妈妈,天冷了,恁夜里怎麽住的,恁冷吧?”我问她。

“俺几个人住在恁大娘的屋檐底下。夜里冷。睡着了就不知道了。到底是自己的亲姐,恁二姨,半夜里起来,还给我掖掖盖盖。”我妈妈说。

“二姨比你大,她是恁二姐,就应该关心你嘛。”我说。

“恁二姨也可怜。俺几个捞着花生。我看到她来月经了,跟她说,‘二姐,你裤子脏了。’恁二姨就喇叭着腿走了。唉!下辈子千万别当女的!女的可怜!”我妈妈说。

2。立春的爹,扇了我爷爷的脸

宗雨家正东,隔着宽敞的大街,是王家四兄妹。

王老大跟我爸爸年纪差不多,通过换亲得了一个老婆,生了个闺女,叫霞霞。霞霞家住在庄西头,没有院门。有一回,我看见一只母鸡走到她家柴禾垛里下蛋,就跟了过去,趴在地上看看,看柴禾垛里深邃的鸡窝里有没有鸡蛋。

王老二不知道什麽原因,病病殃殃,黄干黑瘦,说话有气无力,没有婚娶。王三姐待字闺中,留着给王四换亲。老王爷爷死地早,老王奶奶得了糖尿病去世了。老人家的去世不足为奇,上了年纪的老嫲嫲听说了,只说一句:“脱了苦去了!”

老王奶奶的葬礼还算风光。路祭的时候,王四的几个仁兄弟,戴着孝帽子,红着眼睛,陪着王四跪着。北荆堂年轻的大队书记立春,也泪水涟涟地跪着。除立春之外的好几个年轻人也是光棍,也是我三叔的仁兄弟。

立春人长得瘦高丶白净,家境也好,是北荆堂的大队书记。立春还没结婚的时候,有年轻的姑娘喜欢他,常常约他晚上去庄东头的树林子里相见。据说,有一回,他正在跟几个小夥子一起看着电影,看着看着,他就溜走了。半天才回来。几个小夥子跟他起哄,把他架起来,摸摸他的□□,湿湿的。他被几个小夥子架着,逃不了,只是笑。听说,南荆堂就有一个大姑娘跟他有来往,後来,那个大姑娘出嫁到别的庄上了。立春也新娶了媳妇,大婶子个子高挑,白白净净。两个人经常一前一後到家,一个躲在墙角里,吓唬另一个,另一个受了惊吓,拿着树枝就要去打,两个人打打闹闹丶说说笑笑,好不恩爱。

仁兄弟在後面陪跪,陪哭。王四,作为孝子,在棺材前哭地悲伤。围观的群衆也可怜王四老实本分,心里酸的很。立春簌簌地掉着眼泪。立春虽然是大队书记,但是没怎麽听说他跟谁发过虎威。王四叔叔平时为人忠厚丶客气,家境又贫穷,立春肯跟他做仁兄弟。仁兄弟的母亲去世了,立春又像孝子一样老老实实跪着哭丧。这一次,我对“仁兄弟”这个词,对立春,都有了几分敬意。

秋风起了,秋雨也跟着滴滴答答。我们从後院我们家,来到前院爷爷家。一场秋雨过後,水缸边儿的串串红,挂着雨珠,还是开地耀眼。傲霜的秋菊,虽然绽放完毕,但在秋雨中,已然是冷冷清清丶惨惨戚戚。爷爷戴着老花镜,端着簸箕,坐在天井里,低头巴拉着簸箕里的粮食。我们越发地百无聊赖了。

可善老老爷爷来找我爷爷剃头了。

可善老老爷爷放着一群羊,他自己也留着一把老山羊毛似的白胡子。他一个人,跟一群羊,一起住在北荆堂庄东头,没有老嫲嫲料理,身上衣裳油亮亮的,有些老山羊的味道。可善老爷爷一家打板栗的时候,我也曾逡巡在他家栗树底下,绕树三匝,不肯离去。老老爷爷就捡几个栗子给我,跟我说:“小妭(娃),你走吧。”

我爷爷拿出他那套剃头的家夥什儿。我爷爷的剃头刀子,跟他的农具一样精致。小巧的木头把手儿,有些厚度的梯形的刀片儿。还有一块手帕大小的专门儿磨刀的油布。老爷爷围着一块布坐在天井里,我爷爷温水伺候着,给他又是洗,又是剃,又是刮,活像是一个专业的剃头匠子。

“大叔,你这个头不好剃。头发发硬,剃地费劲儿。”我爷爷说。

“是的,我多少天也不洗了。给草稞子似的。”老老爷爷说。

老头子剃完头,总是要一起坐着抽几袋烟,说上一通话,一起朝门外吐几口痰。爷爷一口痰吐出去,可善老老爷爷,估量着他刚才吐痰的射程,颇有经验地说:“你这个寿限长啊!你最起码还能活三十年啊。”

我爷爷说:“寿限长有什麽用啊,活地窝窝囊囊的。”

老老爷爷说:“你这是话里有话啊。怎麽回事儿啊?”

我爷爷说:“大叔你说,我给你剃头,我自己的头,没人儿给我剃,我得找人剃吧?我去北荆堂找人给我剃头。立春的爹看到了,上来就扇了我一巴掌。嘴里还骂着,‘你真是不通人性啊!恁儿刚死,你就剃头!’”

老老爷爷说:“他凭什麽打你的?恁儿死了,你是当爹的,你剃不剃头,有什麽说头儿啊?”

我爷爷说:“他凭什麽,凭咱家里没人儿,打不过他。你看看姓李的门里有好人吗?都是‘土狗蛇’。”

老老爷爷说:“他这是看你手面子着地了,欺负人。你自己要往开里想,别搁心上。老天饿不死瞎鹰。他不敢把你怎麽样。做事不凭良心,他会有报应的。”

我爷爷说:“大爷爷,人都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可是报应搁哪儿啊?那些欺负人的人活得比咱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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