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吭声,我心里想,你不是嫌我那麽早来上班吗?人家汪萍萍背後有个有本事的老公,人家还有领导扶持,我能跟人家比吗?
郝跃说:“谁能跟她比?她老公开厂的,一个标的就是一百万。”
我忙着电脑里的活儿,不吭声儿。我忙了一阵子,出去接水喝。我在回办公室的时候看到了欧阳杰。
我说:“欧阳,你今年也在孙部长麾下吗?”
他很友好地看着我说:“是的。”
我说:“我们都有十年没见过了吧。见了你还蛮感慨的。”
他也很诚恳地说:“是的。”
我说:“真是十年生死两茫茫啊。当年,我们还住单位宿舍,那时候单位宿舍还没翻修,柜子里的木板都发霉了。可是那时候,我们还住地蛮开心的。觉得人家能给我们住就不错了。”
他说:“是的。後来我女朋友要来了,我想去申请单间,总务处的叶主任还刁难我们。那个破地方,现在谁要住啊。”
我说:“那时候,有单间的人也不少。他只是不给我们而已。”
欧阳说:“是的。就我隔壁,人家张编辑一家老小三代都住在那里,人家外头买了房,还是住在那里,节约水电费嘛。人家有的跟领导关系好的,一个人弄几个单间,自己不住,还租出去,对外就说那房客是他的亲戚。可是对我们这样外地来的买不起房的,掐着脖子卡我们。就是不给我们单间。他们这样做事太让人寒心了。”
我说:“现在我们好歹也有了自己的小家了。你看我,现在又是孩子,又是婆婆。日子鸡飞狗跳的。欧阳,你家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啊?”
他说:“还没有呢。”
我说:“哦,不好意思啊。你知道我的,我不跟他们多说什麽。我记得上次在老詹办公室填表的时候,郭翠翠不是问你,快当爸爸了吧?你说快了。我那时候正在闹离婚,我那时候还想呢,就我过得不好。”
欧阳说:“这十年,我也经历了很多。”
我说:“是的。十年啊,酸甜苦辣太多了。不管怎样,日子还得过。再怎麽样,还得笑对生活。”
他说:“是的。宋编辑,你有什麽烦恼跟我说。我来收拾他们。他们就是欺软怕硬,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不行。”
我说:“目前还行。谢谢你!到底是同年!老感情还是有的。”
他说:“那当然!”
2。宝宝拍胸片,我婆婆害怕辐射,吓跑了
宝宝百天了,要买件新衣服,我跑到‘孩子王’的店里,给她选了一件红色的小纱裙,宝宝穿上那件红色的小裙子,更显得白白胖胖可可爱爱了。我把她放在床上躺着,给她拍了几张照片,算是她的白天纪念。
黄社长知道了我生宝宝的事,通过钉钉发信息跟我说:“喜得千金!恭喜恭喜!”
我赶紧回复他说:“谢谢黄社长!也祝黄社长全家幸福!子孙满堂!”我顺带着发了两张宝宝的百天照给他,他回复说:“宝宝好可爱!”
我不是一个爱炫娃的人,我在朋友圈里发宝宝的照片不多。但是这一次,我给黄社长发了宝宝的照片,我是有私心的。我知道现在大搞人才流动,如何流动,让谁流动,权力全在黄社长一人手里。我知道我最没有资历和资格,他们让我走,我随时准备着。但是我的宝宝才几个月,我当然想在《小坛》上班,好多照顾她一点,幸运的话,可以多照顾她几年。
我给黄社长发宝宝的照片,是希望他能看在宝宝的份儿上,对我刀下留人。我祝福他子孙满堂,也是希望他能够对一个産妇和一个乳儿手下留情。听说多做善事少做恶事,可以积福积德。
宝宝百天的宴席很简单,也是只请了三桌自家亲眷。客人吃饱喝足临走的时候,三三两两地来从门口儿走过,我抱着宝宝跟他们道别。
他们走过我跟宝宝身旁的时候,有的说:“这个宝宝一看就是端午家的人!”
有的说:“你看她,睫毛多长噢,像假的一样。”
宝宝穿着我给她买的红色的小裙子,乖乖地靠在我怀里。
一个穿着蓝色汗衫的人来到我们身边,端午兴奋地告诉我说:“这是我堂哥。就是那个博士。”
我们的婚礼上,端午指着对面的一桌子人家说:“我那个堂哥是博士,他们一家子都是学霸,不是博士,就是公务员。”我甩眼看了看,也没看清。现在看清楚这个传说中的博士是谁了,跟端午的爸爸有点像,都是矮个子,大嘴巴,一笑像个大青蛙。
我说:“噢,你就是传说中的博士啊。跟你比,我们都是学渣。那得赶紧让你抱一下我们的宝宝,沾沾文曲星的好运气。”
端午的堂哥不好意思地笑笑,他的个子跟端午的爸爸一样,家族遗传式的不高。但是毕竟是博士,看起来还是很稳重。他小心翼翼地接过宝宝,低着头抱着。
我说:“这回我们也要考博士了。”旁边,不知道是哪家的亲戚笑着说:“超过他!”
说话间,衆人纷纷下楼乘电梯,准备回去了。
有人说:“你们在青提买的房子啊?”
我说:“是的。”我也没有说,是我婚前自己买的。我也没有说邀请他们来我家坐坐的话,因为房子太小了,里面堆了孩子的小床,和端午头脑发热买的儿童版的台球桌,已经把本来就不宽裕的客厅堵满了。外面很热,我们也顾不上多说话。就这样匆匆作别。
宝宝百天以後,我把她抱过来睡,我跟端午夜里关灯睡。宝宝到我房间里,很快就睡着了,睡得很香。我打这以後,就自己带宝宝睡。宝宝两个小时吃一次奶。我夜里频繁地起来冲奶粉,刷奶瓶。我要熬夜劳心费神,可是为了我的宝宝,苦点累点,我也心甘情愿。
听说前两年,妈妈对宝宝的陪伴很关键。我愿意为她真心的付出,来换来她的依赖和信任。我的宝贝,我为她出钱出力乐此不疲。我不能只出钱不出力,让她完全跟奶奶睡,从而让她跟我疏远跟我不亲。这不行!我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我不能让一个对宝宝很虚的人抢了我在宝宝心目中的位置。
我在网上看到的,婴儿跟老人睡,对婴儿不好,对老人好,因为婴儿是纯阳之身,而老人血气衰微。盛衰中和,婴儿吃亏,老人赚便宜。我婆婆对迷信那麽博古通今,对此事却只字不提,她应该知道吧,她也应该很乐意吧!你休想!就让你的口臭气独自飞扬吧。在阴气最重,浊气最容易入侵清气的月圆之夜,你休想得到我宝宝的任何阳气!我跟我宝宝睡。为她熬白了头,操碎了心,我不後悔!
夏天,我抱着宝宝,老太太烧饭,热地满头大汗。
我说:“妈妈,吹吹空调吧。”
“不吹,怕体内进了冷气。”
“那洗把脸。凉快凉快!”
“不能洗,洗脸会把汗毛孔打开,细菌会进去的。”
我说:“你太惜命,我理解你。我也不想干涉你。可是,你说抱孩子就抱孩子。你脸上密密麻麻的汗珠子跟黄豆似的,那汗水里都是盐碱丶尿素,滴在宝宝身上,宝宝那麽娇嫩,她受得了吗。你怕细菌进到你的毛孔里,你汗里的盐和尿素里也是细菌啊。天热,把自己的臭汗洗掉,又凉快又清爽,你怎麽那麽舍不得呢?”
老太太听了我的话,这才不情愿地走到水龙头那里去洗了洗脸。
八月份的时候,宝宝打了十三价肺炎疫苗,听说打了十三价肺炎疫苗容易高烧,我就有点担心。家里准备了两个体温枪。打完疫苗半天无事。因为夜里热,不能不开空调,又不敢开低。我把空调开到三十度,宝宝还是热地出汗,出的汗把凉席都湿透了。我每次醒来,都要把她抱起来挪个窝儿,从这头抱到那头,如此反复,那时候她还不太会动。还比较放心。我跟她睡,又挤又热。就让她自己睡床头,我睡床尾。
当天夜里,十二点钟的时候,我睡意朦胧中,看到两个人影儿到了我的房间,直奔宝宝而去。我不是迷信也不是装神弄鬼,我真地是在梦中看到了。我在梦中想奋力张嘴冲那两个黑影大骂。可我张不开嘴。我又气又急,被憋醒了。我听见宝宝在哭,我打开灯,宝宝抱着头在床上翻动,嘴里往外冒着白沫,眼睛看着我,向我求助。我知道宝宝发烧了,体温枪一测,38度5。我早就知道宝宝会高烧,早就担心不知如何应对。就想着一旦发烧,第一时间就打120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