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交完费出去,外科大楼一楼。”医生说。
“好!谢谢!”我说。
交完费,我抱着宝宝跟老太太一起在夜色里穿行着。
“妈呀!外科大楼在哪呀?”我抱着孩子气喘吁吁地说。
“哦,这里。”
我们七拐八拐地终于到了一楼吧台。
“护士,牙科在哪里啊?”我问。
“你辅导他写作业。我这里来病人了。”值夜班的女医生跟电话那头儿的人说。
“来,过来躺下!”她朝着我们说。
老太太过去躺下了。
“你这几颗都给拔了,到时候重装吧。都不行了。”医生说。
“装起来吧。”老太太说。
“我可以给你装起来,但是你这骨头不行了呀。就是我可以给你装上,但是你最後还是得拔掉,没啥用了。”医生说。
“不要紧,装上吧。”老太太说。
“你这附近几颗牙齿都不行了,太松了。我都给你拔掉吧。”医生说。
“你这里可以装假牙吗?医生?”我问。
“一般是过三个月。”医生说,“她掉下来那颗牙,包括附近两颗都不行了。”医生说。
“是的呢。刚才在车上那个女司机说,宝宝还小,怎麽一撞就撞下来了呢?”我说。
“她自己的牙本身就不行。”医生说。
“就是等于说,那个土壤不够厚是吗?”我说。
“没有土了。”医生说。
端午跟老头子也来了。我看见老头子来到了我对面的走廊里。
“爸爸!”我喊他道。
“嗯!”他答应着。
“怎麽回事啊?我看看!”老头子低头看看老太太的牙齿。
“她的附近的牙齿也不好了,建议拔掉。”医生说。
“拔掉拔掉!”端午说。
“不拔。”老太太说。
“现在不拔,过段时间还是得拔。”医生说,“她的牙齿本来就不好。”
“拔掉以後什麽时候装假牙?”端午问。
“三个月。”医生说,“拔掉可以一起装假牙。联排的牙齿一起装也就千把块钱。”
“那你一起拔掉好了。要不,这个等三个月,那个等四个月。”老头子说。
“以後不要到处跑!知道了吗?”端午看着宝宝说。
“宝宝,你怎麽把奶奶的牙齿撞掉了的?”老头子也看着站在地上的宝宝说。
我一把把宝宝给抱起来。
“你要是犹豫的话,你就明天再来。不放心的话,你就明天再来拍个片子。看看牙根里有没有断了的牙齿。”医生说。
“那明天再来吧。”老头子说。
“妈!你今天回哪儿?”我问老太太。
老太太嘟着下嘴唇指了指老头子。
“行!那今天妈妈跟爸爸一起回白陆吧。我们三个一起回青提。”端午说,“明天我请假吧,我来带宝宝。”
“咦!你们也在这吗?”走廊里,一个中年男人跟端午的爸爸说。他的身边站着一个女人。想必是他的家属了。
“哦,是你们啊?你们也在这啊。”端午的爸爸笑着跟那人说。
“跟我们的车回去吧!”那个男人说。
“好的好的!”端午的爸爸说,“那我们回去了。”
“那明天我跟宝宝就不来了。宝宝晕车,刚才来的时候吐了,人家差点让我给人家洗车。幸好人家的座椅是皮的。”我说。
“你们好好上班。”老太太说。
“你们好好上班。”老头子说。
我抱着宝宝往医院外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