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北区,谢家酒楼,今日歇业。
在谢家势力悉数撤退后,长老团兵不血刃地接管了这里。
连续几日的扫荡,使得一开始同仇敌忾的长老团们因抢夺战利品和地盘渐生嫌隙,今天几位长老聚到一起开会,主要目的就是平息争端,划分地盘,顺便选出新任话事人。
“绿长老告假,今日来不了了,他托人传话过来,让我们自行决定。”
“绿丘这个贪生怕死的老王八,如今连面都不敢露么?”
“他和谢晚棠离得近,现在靠山没了,怕我们清算,自然不敢来。”
“哼!我看绿家也该到头了。”
三楼宽阔奢华的厅堂内,几位长老围坐八仙桌,你一言我一语,霸气豪迈地指点江山。
谢晚棠这座大山被挪走后,久违的黑帮气魄装满了每位长老,仿佛他们生来就不可一世。
坐于位的马岩面色冷峻,任由其他人自由讨论,捉摸不透的眼睛扫视四周,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隐隐有掌握全局之势。
在争论声平息后,他缓缓开口
“诸位长老,谢晚棠既已失势,大局已定,何必再自相残杀。绿长老急流勇退,主动把利让给同门,这等高风亮节令我钦佩,还拿旧事做文章,未免太小肚鸡肠了。你们,可忘了我们北山门最大的敌人是谁?”
“马大哥说的是,”一旁的刘二宝立马赔笑应和道,“青帮亡我之心不死,我认为——”
“青帮与谢晚棠结怨,与北山门有何关系?”何涛皱眉打断他,十分不满,“再说东郊金矿的项目还在开展,这个时候撕破脸,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何涛老弟,你可曲解了我的意思,”马岩冷笑道,“金矿自然放不得,但你觉得青帮会老老实实把黄金交出来?昨天我派人去查探过了,矿井周围被严密封锁,鬼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你的意思是……”
“乘胜追击,灭青帮,夺金矿!”
……
“愚蠢至极!”
听到监听器里传来的狂妄宣言,谢晚棠嗤笑一声,转过身看向坐落于长椅,面无表情的绿丘长老,身后侍立一位高挑美女。
她穿得十分朴素,也未施粉黛,但一双狐媚眼睛时不时瞟向谢晚棠的背影,见到她转过身,连忙将头低下。
“绿伯,你该看清了这帮酒囊饭袋的真面目,由着他们胡作非为,北山门迟早覆灭!”
绿长老眼皮微张,似在半梦半醒中,声音也颤巍巍毫无生气,
“晚棠啊……做不得。当年……你的父亲立下誓言,保门内各家族百年和平,诸位前辈这才将权力拱手相送。以他们的能力,怎么可能与你抗衡,忍一忍吧……”
“誓言?权力?”谢晚棠向前一步,无形的威压逼得女人扶椅的胳膊微抖,
“都不过是虚无缥缈的承诺。这是父亲的决定,与我无关。我绝不允许人在越过红线之后还能全身而退,不付出任何代价!”
“你是背叛北山门!”绿丘作势要站起,愤怒地指责她。
“挑拨离间,引起南北城各势力争端……二十年前的灾难迟早会再次上演。绿伯,时代变了,明政府不再是任我们玩弄的腐朽政权,你们的梦该醒了。”
随着谢晚棠话音落下,监听声筒猛然出巨响,又戛然而止,无信号的红点开始闪烁。
“你……”绿丘干枯的手颤巍巍指着谢晚棠,扭动着嘴唇还想说些什么,久久之后,化作一声叹息。
“长老团已经名存实亡,我绿某无德无能,难辞其咎……谢老大,我正式申请辞去门内长老席职务,并且绿家以后由我女儿绿柳主事,她的立场,就是整个家族的立场。”
谢晚棠注视着轮椅后的女人,微微一笑,“绿柳妹妹,希望你的立场足够坚定。”
她不再停留,径直走出屋,小小麻将馆里喧闹声此起彼伏。
“夫人,酒楼已经清理完毕,属下亲自清点人数……几位长老都在场,无人逃脱。”
林奇平淡地陈述过程,语气毫无波澜,像是在读一篇纪实文章,稍后,话中的某些场面也会登上江城今日新闻。
“江越应该早就知道了夫人回来的消息,从昨天开始就找不到他的行踪。南城所有社团都开始龟缩,已经在防备我们的行动。”
“南城的地不能动,这是政府给我们的底线。至于那些风言风语,由它去吧。林奇,现在有个新任务,我要你不惜一切代价,找到江越……我要亲手做掉他!”
……
谢家酒楼突大火,消防队及时赶到,在持续三个小时的救援后,火势终于扑灭,但整栋复古装修的楼宇被烧得干干净净。
幸运的是,往常络绎不绝的酒楼今天打烊,只造成了二三十人死伤。
没有开店怎么会死那么多人呢?
据传闻说,当天酒店的股东恰巧聚在一起开会……
异常安静的早餐时间,魂不守舍的几人被电视中的新闻吸引,纷纷张大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