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默言仙尊在做完这一切后主动简单解释道:“仪坤通、通知我的。”灵枢宗主,尊号仪坤,也就是仪坤仙尊。相隔万里,远在境东的灵枢宗主竟特意传讯让默言老祖将不知为何突然出现在她们垣洲的岑大小姐带去蔽日峡?她们有交情吗?不是说灵枢宗和岑家素有仇怨吗?不解释也就罢了,这么一解释,困惑越滚越大。默言不再多说,目光遥遥投向东边的天际。那里已经隐隐出现了一个黑点。想起什么,默言仙尊又吩咐道:“记一下垣洲境内被这、这个劫雷劈毁的东西,算成灵石,回、回头去问岑家要。”无涯阁长老不理解但应声。很快,他就理解了。——东方,隐约的隆隆之声迅速变大,随之而来的是遮天蔽日的浓重乌云,以及云间不断酝酿纠缠,一路冲来,一路不断劈落的赤霄黑雷!这一路到底劈了多少东西……难怪要找岑家赔。岑、岑大小姐今天真的只是结婴吗?灵枢宗主到底通知了她们家老祖点什么东西?!实际上,几个时辰前的灵枢宗主还在抱臂监工。直到他眉心无缘无故猛地一跳,下一刻,一个身穿岑家家袍的金丹修士冲到了他的面前。看见岑家这身恍若大葱的家袍,灵枢宗主便很容易难以控制地被勾起某些不美好的回忆,进而感到强烈的牙疼。祁白听从了岑再思最后给出的那道吩咐。——替她看着周围灵枢宗众人的动静,尤其是灵枢宗主。如今蔚城中朝岫符宗的云笈仙尊正在嵘洲抗魔,剩下青蚨派的藏隐仙尊不知身在蔚城何处,反倒是灵枢宗主因为在亲自看着千机演武大会比赛场地的布置,很好被找到。大小姐的意思是,若是出事,立即去找灵枢宗主。昔年岑家与灵枢宗的这场恩怨,都是由外人传出。故而中间夹杂了许多无法解释的地方,譬如衔云老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灵枢宗又为何除了生气,也未追究并公布这个原因。这是一个就连乐游老祖都不甚清晰的内情,一个灵枢宗主都为之遮掩的内情。听完这个叫祁白的岑家小白脸说岑家那位大小姐岑再思一脚掉进了某个空间阵法之中如今不知道被传送到哪里去了恐怕有很大的危险大小姐曾经吩咐我来求助你——浑身散发着阴郁气息的灵枢宗主只觉原先并不存在的牙疼此刻变得更加严重了。他摆手表示知道了,这事情衔云和照夜还真都先后嘱咐过他。只是当年,他并不知道那个嘱咐落在的是岑家现在这位大小姐岑再思的身上。这是一对很坏的祖孙。老的在好几百年前一脸阴沉地提着剑把她们宗门的镇派傀儡给劈了,给的理由是越昙仍有残魂存世,为免她来日借这傀儡再度飞升所以先把这唯一最接近先祖昔年活傀的傀儡给毁去。小的在好几百年后跟上了她老祖的步伐,使唤起他来依然毫不手软。果然,他就知道前几日头一偏对上这大小姐的视线就没什么好事。果然,他就知道下令让灵枢宗上下弟子都离岑家人远一点是正确的。灵枢宗主恨恨地开始千里传音。先传给人在韶城的照夜,告诉她你等待的事情发动了。再传给人在观城的兆幽,告诉她照夜让你去韶城接替她镇压先天灵物,知道你现在半瞎但照夜说镇压先天灵物不需要用眼睛,你别给照夜传音她现在应该没空理你但是你可以问清徵,她可以作证。做完这些,沉石海的上空,已然出现了劫云积聚之兆。而更令人心惊的是,这劫云规模远超正常的结婴规模。灵枢更加牙疼,事已至此,他不得不承认:衔云与照夜都同他说过的最坏情况已经发生,不能再心存任何只是虚惊一场的侥幸。“大小姐可以自己脱身离开原地。”祁白又说:“一旦劫雷忽然转道,就说明她去了垣洲悬珠秘境!”灵枢:“……”他终于多看了两眼这个冲到他面前的少年,赘婿,多么熟悉的赘婿,昔年先祖身边就有着一个赘婿。于是他哼一声表示知道。半晌迅速凝结的劫云陡然一松,劈到一半的赤霄黑雷骤然转向——只好反手给人在垣洲的默言发传讯符,这个太远了不能直接传音,告诉他岑家那个岑再思很有可能会出现在你们垣洲悬珠秘境的出口,结婴的天雷在追她,不想被劈得乱七八糟就抓紧把她带走放到个安全渡劫的地方,有损失记下来问岑家要钱。对,问岑家要钱,尤其是衔云,就算事出有因,他依然到现在都没有调理好师尊留下的镇派傀儡被她给一剑劈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