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心魔都要长出来了。“我要先直接去趟润洲,你能自己到垣洲吗?”灵枢宗主问。化神修士可以肉身强渡沉石海,但祁白这种小金丹不行。若是带上他,自己速度会变慢。“自然。”于是灵枢宗主也不问他怎么走,只恨恨地起身,准备按照夜说的去润洲顺路逮捕续春门的青芜仙尊一起到垣洲。对于祁白这种小金丹,最快的路径自然是走天宝轩的大传送阵。只是蔚城是应三的管辖之地,虽然应三本人最近在明洲收割应四的势力,但他也不好轻动,只能先从蔚城转道崇城,再从崇城天宝轩的大传送阵走。尚未离开崇城的应五财听闻此事,大惊之余,当即把手中还没处理完的事务丢给几个从小看着她长大、忠心耿耿的管事,自己和祁白一起进了大传送阵直达垣洲。抵达垣洲时,阴沉天空之中,正兜头照脸地劈下一道神光煌煌的赤霄黑雷,阴风怒号,天地齐震。应五财:“……”她小脸煞白,伸手随便抓住个天宝轩看门的小管事便问:“这是第几道雷?怎么就赤霄黑雷了?这还是结婴雷劫吗?”被抓的管事:“……”垣洲天宝轩是应三的地盘,里头的管事自然也是应三的人,理论上来说与应五小姐是不对付的。但这会儿应三不在,这个问题又无伤大雅,被抓的管事小声说:“才第四道。”大小姐真的是在结婴,不是在冲击化神吗?结婴天劫难道不是先劈个二十多道金阙玄雷,再掺杂一点点赤霄黑雷,最后的最后顶多来一下两下完整赤雷的吗?祁白则快速朝雷劫的发生地飞身而去。此时,蔽日峡的四周已经被默言仙尊封锁,晚来几步的灵枢宗主带着从炼丹室中硬拉出来的青芜仙尊也到了这里。“他是那谁的那什么来着,让他进来进来进来。”看见祁白,灵枢宗主对默言仙尊一通叽里咕噜的招手。祁白与应五财快步向前,终于看清了此时蔽日峡石台正中,岑再思的模样。她摆出五心朝天的应劫姿势,身形几乎与煌煌的雷光融为一体,时而模糊、时而扭曲。她撑着灵力的护盾,却在罩顶雷云中显得如斯渺小。应五财禁不住喃喃:“怎么会这样……”几日不见,大小姐怎么就忽地要结婴了,即便结婴,怎么又是这样大的阵仗!什么样的金丹修士才能扛过这样的天劫?天道根本就是想把她劈死吧!一个先天单雷灵根的修士,若是死于自己的雷劫之下,这未免也太过荒谬。“对啊,天道就是想把她劈死啊。”灵枢宗主伸手去拍青芜仙尊的肩膀:“醒醒,前辈,醒醒,衔云和照夜托你帮忙救一救那姑娘,就那个最当中那个。”祁白亦是变色:“为什么!”灵枢宗主虽然看着是个阴郁黑毛,实则不仅话多一把年纪了还有强烈的分享欲。因为小照夜她们一两百岁,也因为沉迷于制作傀儡,很多事情他并未掺和进去,但当年衔云提着剑来拆他们宗门的时候,单独将所有事情告知于他。灵枢宗的先祖灵枢仙尊和岑家的先祖是最早的几个飞升至天外虚空,承担起保护之责且至今尚未陨落的修士,她们的后辈彼此之间,天然性地多出一份信任。“这位大小姐的识海之中一共有两道神魂,一条她自己的,一条天道想趁机劈死的。她天资着实不错,但这种强度的劫雷就纯粹属于被牵连了。”“而且这两道神魂还在彼此争夺她这具可怜身体的控制权,她自己那条神魂若能占据上风,压制住越昙的,这劫雷或许还能稍好一些。若是被越昙占据了上风,这劫雷只会劈得更用力。”“若是能活到最后一道天雷落下,届时元婴结成,灵台稳固,两道神魂之中便是强者占据身躯,弱者魂飞魄散。”祁白与应五财皆怔愣在原地。灵枢宗主:“她没跟你讲过吗?千年之前险些飞升最终陨落的越昙,有一缕残魂就在她的识海之中。越昙的神魂极其强大,可以不断切分而不死,寻常之时捉都捉不住,更别提将她摧毁,只能等天雷劫将她锁定。天道不许她飞升。”竟是这样。难怪,他总是隐隐觉得,大小姐也是站在悬崖之边,迎着风声呼啸的那类人。祁白惶惑地看向那无边的劫云。原来,那种摇摇欲坠的无力感从来没有离开过他。即使变成了先天单水灵根也没有用,他还是修炼得太慢、能做的太少。如今大小姐一步一步倒退走向悬崖,他却依旧只能站在这里无计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