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我还记得有一次在那老夫妇的店铺,也是老夫妇最後驱赶李应安那次,我因为女人的尖叫而受惊吓,快速躲到架子里的场景。
当时我被吓得惊魂未定,以为她们尖叫是看见惊恐的东西,李应安就是那个源头。
可现在想来,女人当时是背对门口,她没有机会看见李应安,从何谈起是李应安吓得她连连喊叫呢?我还清楚地记得,她当时是在抚摸我的身体,她或许真的看见了什麽令她恐惧的东西,那东西八成是来源于我。
是的,她清醒时说的最後一句话,就是说我长得漂亮,身上有块儿黄,像枫叶……
她害怕枫叶,枫叶给她留下坏的印象。
我又联想到昨晚爬上的那座小山,对面崎岖不平的地方显然是一座村庄,一座住着甘愿生活在这种落後又隐蔽的地方的人。至于他们为什麽有醒有睡,我闭上眼,回想着亲眼所见的布局以及灯光亮起的位置,便从床上坐起,心中已经隐约有了准确的答案。
我没记错的话,亮着的灯是八个,四个角落各一户,以及东南西北的中间各一户。
这样做是为了干什麽,恐怕不言而喻。
我想我必须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李应安。
滕峥提溜着早餐回到旅馆时,已无睡意的我正坐在床上,扭头看着窗外的天发呆。
我老曾入定般的姿态吸引到滕峥好奇的目光,他小心翼翼地走到我跟前,眼神跟扫描仪似的自上而下把我全身都打量了个遍。
其实听到门响我就回神了,如今滕峥这一连套鬼鬼祟祟的动作更是让我坐如针毡。
我没好气地睨着他,随後调转了方向。
“我走之前你不是要睡了麽,怎麽这麽短短的时间里,你倒还悠闲地赏景了呢?”
心力交瘁一整晚,我闻着空气中散发的饭菜香,不争气的肚子早就没骨气地叫了。
滕峥听见後毫不掩饰地笑出声,他把食物摆在我面前,让我把欠肚子的债给补上。
作为给他的回报,我选择好声好气:不想睡了,等一会儿回家的路上再睡也不迟。
“好主意,那我得赶紧看看买上票。”
按照滕峥的计划,他不想在返程的路上一直坐大巴,他想先从本县坐车去离着这里最近的高铁站,然後再坐高铁转站回家。资金方面都由他这个冤大头出,我就只需要同意他的计划,将整个人托付给他就足够了。
由于滕峥没有提前购票,最佳返程时间的车票需要等待候补,我本以为他会推迟几个小时,哪料这人仗着有钱,购票商务座。
“饭要快吃啊,”他一边看手机一边往嘴里塞东西,“一会儿我们就得出发了。”
催催催!催命呢!真想把你的钱偷走,然後再悄悄放在李应安的床铺下。
等进入高铁已经是三个小时後的事情了。
登记前,滕峥憋了一路的嘱咐终于在这个时候露出苗头:“以後再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你就不要再乱跑,起码和我打招呼。”
他的语气有点儿僵硬,但我能听得出来他是在关心我,毕竟我在他眼中是一个话都不会说的小哑巴,要是在这种堪称荒无人烟的的小县城里走丢的话,即便是求助,以本地人的态度,短时间内也不一定能找得到。
我很谢谢他,不过吃饱喝足的我就是想逗他玩儿,故意唱反调:谁让你跟着来的。
“我他爷爷的不跟着来的话,”滕峥就要跳起来打我,“你昨天可就麻烦了你!”
我连忙躲开。
“你以为一个人很潇洒很自由是吗?”
就是很自由。
“那你也得有人陪着!”
我看着高铁站内人来人往,置气:我不需要人陪,因为一双有力的腿就能足以支撑我闯遍天南海北。这才是自由。
路上只有我畅意的脚印,这才是自由。
抵达市区的时候是凌晨三点,我与滕峥一前一後走出车站。
这时天还黑着,天空中的星也多着,月光皎洁明媚地普照着大地。
在高铁上补足了觉,吃饱了肚子,现在回到这片熟悉的城市,我竟有种不太真切的错觉,像逃亡的人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你现在究竟在什麽地方过夜?”滕峥没有我多愁善感,对于生活多年地城市,他一点儿也不具备好奇心,反倒更是好奇我。
他这样明目张胆地打探,我才不要间接暴露自己是只猫的事实,我把手交叉摆在胸前的位置,明确表示自己不会告诉他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