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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第2页）

不待他做反应，我转头就离开高铁站。

高铁站临近一条公路，三点钟的路上与白天无异，仍是一派车水马龙的景象，滕峥的声音在这种环境下依旧洪亮，他跟随我的脚步追着：“喂，你不想告诉我，不会是每晚都睡在工作的地方里吧？这有什麽，这一点儿都不丢人！不过这里离着你工作的地方还有段距离，我们打车回去吧，我出钱。”

我婉拒了他的好意，准备一人抄小道。

滕峥这个人吧，热情，但不会挽留，凡是别人执意要做的事情他就客套一次，那人答应，他便乐得陪同，反之他也不会强留。

汽车站与高铁站距离很近，我还记得几天前文良熙为我请的司机在送我的时候途经过高铁站，所以返回的路线也印在大脑里。

这个时间，我不用多想，也知道李应安一定还在沉睡在梦中，就算我回去，也是露宿街头的命运，还不如围着这里转一会儿。

我漫无目的地行走在马路旁，骑车在耳边奔驰的声音格外刺耳，我不喜欢马路，这里充满着危险，我不假思索选择把它绕开。

我来到一处早先来过的小街道，这里就跟我和李应安工作的地方一样，过道两旁挤满了形形色色的商铺。不同于我们那里，这里看起来更像是一条小吃街，眼下这个时间，还有不少的人成群结队地购买仍出摊的东西，据说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售卖东西。

走在这里，我感叹幸亏在高铁上没有缺着我吃的，否则我就要在这里走不动路了。

好奇心驱使我左顾右盼地瞧着。

“怎麽还有乞丐啊，治安群里不是说这些有手有脚的家夥不都已经被赶走了吗？”

一个女人拉着一个小孩儿，对着身边卖炸货的老板吐槽道，她厌恶极了这些人。

老板撇撇嘴，施舍给那个头发凌乱，盘腿坐在地上的乞丐一个可怜的眼神，最後无奈地摇了摇头：“好手好脚也不找活儿。”

女人还是不解恨，继续唠叨：“要饭的主意都要到我女儿身上了，一个五岁的小姑娘能给你什麽，不知道还以为拐孩子呢！”

老板笑着点点头：“可恨，可恨啊！”

我悄悄绕过这段插曲，隐在持续观察战况的人群里，去留意那个好手好脚的乞丐。

还真是好手好脚，这话说得一点儿可是也不差，除了衣服脏旧之外，看着不像是个残疾人士，完全有能力去找一份工作。再说了，即便是残疾人，现在每个城市里都已为残疾人设置工作地点，也不必怕挣不着钱。

我摇了摇头，认为这样的人不值得大衆去可怜，女人就应该狠狠地骂他，骂醒他。

沿着这条小吃街，我继续往前走，我发现每隔一段距离，路边就会出现那麽几个邋里邋遢的人，他们雕塑似的，不是站在墙角跟处，就是坐在摆摊的斜後方，在这样灯光明亮与人群拥挤的地方，他们就像鬼一样。

我走着走着，一不小心撞到了陌生人。

“哎呦，”老太太哀嚎道，“慢些！”

我满脸不好意思，伸手过去搀扶她。

见我年轻，她没说重话，只是幽怨地瞪我一眼：“小夥子走路要记得看路的啊。”

我尴尬地笑了笑，擡手指了指路边那个沉睡着的乞丐，表示自己因为这个走了神。

老太太却误解了我的意思，顺着我的手看过去，还以为我要问她那个人怎样，她立马给我解释：“那是这里的乞丐，平时小摊贩的老板收摊的时候，就会把一些不要的东西丢给他们，他们就拿走啦。这群人都是些不要脸的东西，好吃懒做说的就是他们，别看现在是没几个，到夏天简直就像是苍蝇似的围在这里，这一条街你能看见好多呢！”

听完她的话，我登时觉得这些人脸皮真的挺厚实，这里的老板也都是些良心商贩。

与老太太再次道了歉，我最後环顾一圈这里乞丐的数量，确实算不上多，这闹得沸沸扬扬的地方，也难为他们还能睡得着觉。

我想，要是我变不回人身，李应安也不再需要我的话，我就跑来这里要饭。

猫又不会打工，要饭实属合理，想来也不会遭嫌。

就这样为自己决定好後路，我心情百倍愉悦，在小县城的恐慌与茫然现在都差不多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有好心态去寻朋友了。

耗费约一个小时，我抵达熟悉的小区。

东方的天渐渐亮起来，晨星熹微，天边泛着鱼肚白，太阳还在酝酿中，没有光耀的地方总归缺少温度，有层朦胧灰冷的质感。

我蜷着尾巴坐在地上，等待着宁静的黎明慢慢向我靠近，我凝视着那冷淡的天，仿佛看见了李应安暮灰色的眼睛。

我想他了。

我一刻也等不了，不由分说地奔向李应安的住处，尽管现在家里的门还是关着的。

蹲在自家门前，我又犹豫了，我这一走就是消失了整整三天三夜，以往我从没有这麽任性过，李应安一定以为我不会回来了。

我踟蹰着，不知道应该编织什麽理由。

纵然我是一只猫，压根就不会说话……

“吧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