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吟看得出那翡翠镯子价格不菲,样式更是古朴,可见是奚悯霞戴了许多年,有些意义在的。
她不敢接。
奚悯霞却使了点儿劲,单吟身形纤细,一双纤纤玉手又细又白,翡翠一戴上去衬得如水葱一般,也不显老气,很是好看。
她拍着单吟的手叫单吟不能拿下来,“妙妙你是见过了,娇气是娇气,却不娇蛮。她爸爸是个外冷内热的,对小辈偶尔严厉,但也不过是关心。”
“至于阿鹤。”
奚悯霞顿了口气。
“也不是我自夸,从小到大南乔哪个世家里不赞他一句温文尔雅?这麽多年来也就婚事让我们操心了一把,其他没得不好。”
她想起一周前何与贤律师拿着苏道生的手信和协议上裴家说亲时的情景,抛开过往恩情和利益不谈,听说说的是云苏苏家的单吟,温柔知性早有耳闻,当即就觉得配极了。
眼下这麽一看,真是觉得郎才女貌天生一对,打心眼儿里欢喜。
她拉着单吟,更加亲切:“不过现在也好了,婚事定下,伯母很喜欢你!你便放心当你的新娘子,伯母向你保证,阿鹤是个很好的孩子,你们一定会是很恩爱的一对。”
单吟被奚悯霞握着手,不敢动弹,只得抿着唇硬生生地笑。
她的联姻对象,裴家的大儿子裴云鹤,她也不是没听人说过。
并非南乔名利场中的常客,早些年曾去国外留学,回来後接管裴家的霄汉集团,一门心思工作,时常天南地北飞出差,花边新闻为零。
口碑很是好,人也温和,和她一样,最适合做联姻对象不过了。
这几天已经不止一人和她说过,说她和裴云鹤很般配,一定会相敬如宾很恩爱。
单吟没把这话放在心上。
世家儿女的婚姻本就少能由自己做主,联姻是常事,能磨合出感情已经极其难得,何谈恩爱?
不过相敬如宾倒是常有,表面功夫还是要做。
单吟想,只要她的丈夫不太过分,婚後相敬如宾她也会努力做到。
只是今天她本以为会在裴家见到裴云鹤的,却没想到裴云鹤前几天又去了国外出差,几时能回还不一定。
他们两个准夫妻能在婚前相处的时间又少了一日。
可别到时候要结婚了两人才第一次见面,到时候认错人或是怎麽,想想都好笑。
奚悯霞敏锐地在单吟的唇角捕捉到了一丝生动的笑意,她很高兴,看来单吟是满意自家儿子的。
“那吟吟就在这里住下,我……”
“太太!妙小姐又吐了!”
奚悯霞是想留单吟在松泠居住着,可话还没说完,住家阿姨着急忙慌跑来说裴云妙又不舒服,奚悯霞脸色一下就变了,却想着单吟还在这里,站起身来两头为难。
“我不要紧的伯母,您去照看妙妙妹妹吧,我这几日住酒店就好。”单吟也跟着站起来,贴心让奚悯霞不用在意她。
“我已经安排好了。”一直在一旁没有说话的何与贤也跟着道。
“那怎麽行?”奚悯霞却摇头,“哪有到了南乔还让你住酒店的道理!”
可是眼下裴云妙需要人照顾,奚悯霞腾不开手。
“我一个人惯了,在云苏跟着外公住老宅也是清清静静的。”单吟浅笑。
奚悯霞一下听明白了单吟的意思,是说骤然要与几位不相熟的人住在一起她也会不习惯。
这是在反过来宽慰她,让她放宽心,别在意她住不住酒店。
多好的孩子啊。
虽不想冷落了单吟,却也实在难以两全其美。
奚悯霞犹豫片刻,道:“那也没有住酒店的道理。”
“离松泠居不远阿鹤倒是有一套房子,很久没人住过了,地儿也清净,不如你先去那里住几天。”
“好啊,谢谢伯母。”
单吟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应得很快,当即决定不再叨扰奚悯霞。
她只让何与贤再留一会儿,晚点裴父裴客朗回来他们还要讨论婚礼的事。
奚悯霞也实在分身乏术,便派了裴家的司机老陈送单吟过去。
那别墅区名儿叫倚兰洲,当真地如其名,幽兰生前庭,含熏待清风。
处处透着一股雅致,很对单吟的气质。
进大门的时候和别墅岗亭的保安打了声招呼,保安知道单吟是裴家的人要在这儿小住,留了个联系方式。
连保安都如此靠谱有善意,单吟更是在心中给倚兰洲加了分。
车子驶到十二栋庭前,老陈要帮单吟把行李搬进去,单吟谢过他婉拒,反正她行李不过一个箱子,自己在庭院里走走看看也挺好。
老陈也还要去接裴客朗,就没坚持,目送着她走到别墅门前後将车开走了。
单吟细看了这院子,的确是很久没人住了的样子,无人打理,好在花草并未凋零,春日里头还是肆意生长着,更长出了几分自由和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