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矜芙提前捂住了鼻子。把盖子盖好。
她扭身探出窗外,叫了两个刚刚帮她搬东西的人,“把他搬到那个房间。”她指了下花园的角房,“里面有张床,给他放床上,门锁好,明天中午再放出来。”
这别墅里外里都是周雯丽安排的人,大部分都是徐管家手下的。他们认识宋矜芙,与地上晕过去的生面孔相比,他们肯定听大小姐的。
几人擡死猪一样,把人擡进了花园角房。
宋矜芙满意地拍拍手,挂挡倒车,正式出发前往洛川。
这样一来,明天她就不是唯一一个不给她爷爷拜年的小辈了。
周雯丽在窗前目睹全程,没有阻止。Ember是她小姑子的儿子,随母姓,也姓宋。她们姑嫂关系一般。小芙什麽意思她也猜得到。两个孩子都不见了,她明天更容易跟大家解释。
只是花园角房太近了,等夜深人静,她得把人换个地方。
至于拜不拜年的,一个快死的老头子,走路都要人推,话都说不利索了,能有什麽用。财物是死的,生意才是活的。现在宋家生意都在那个人手里了。
还好。周雯丽心想,还好她一早就有所安排,让小芙亲近那位“堂嫂”。两边下注,无论他们怎麽斗,她们娘俩都不会是输家。
等宋矜芙的车彻底消失在视线内,她也走出房间,笑脸盈盈地下楼,熟练应酬。
白色大G在灯火通明丶寂寥无人的高速路上疾驰。
这车开着不算舒服,但是音响打开,放一首摇滚,很有自由的感觉。
宋矜芙心情不错地跟着哼了一会儿。
想起她爸曾经给她介绍的那些男人,俏脸又垮了下去。
都什麽鬼东西。
她愤懑地想,都是禽兽,没有一个像人。
她从来都不理的。
只有一次,和周度吵架,她尝试和一个人交往了一阵儿。那个人倒还行,就是爱哭,一提分手就哭哭啼啼,哭得她心烦。
当然,主要症结还是长得丑。
他哭得没有周度好看。
宋矜芙握紧方向盘,心想,也不知道等下见到她,周度会是什麽表情,会感动哭吗?
她不禁翘起嘴角,反正要是有人不远千里来见她,她会觉得很浪漫。
午夜十点,正常的休息时间,但在这个阖家欢乐的日子,热闹远远没有结束。
窗外的烟花爆竹一声声炸响,五彩斑斓晃映着他漆黑的窗台。
周度只开了台灯,坐在书桌前,用电脑修改文件。
从前他爸在的时候,他们会一起蹲守春晚倒计时;现在小静需要复习,苏娴年纪上来困乏得快。
他们家九点就熄灯陷入寂静了。
洛川有个习俗,家里有人去世,三年不能贴春联或是放鞭炮。
今年是他爸去世的第三个三年。光秃秃的防盗门,边缘处已经破皮有了黄绿色的锈迹。
烟花与热闹都和他们无关。
人们点燃爆竹是用声响庆祝团圆,而他家只需要寂静。寂静是留给怀念的。
正如香炉里的香,他们点燃它。它缓慢无声地燃烧着,年复一年,陪他们沉默地燃尽每个除夕夜。
周度本以为今夜也会安静地过去,同之前的九年一样。
直到一声脆响砸在了他的窗户上。
他愣了下,站起身转头去看,不确定地想,是有人在砸他窗户吗?
没等他走过去,第二粒小石子迎面朝他抛来,有玻璃挡着,没砸到他身上,但砸中了他心脏。
周度心脏猛地一颤,双眼不可思议地睁大。
会用这种方式跟他敲门的,世界上只有一个人。
她来了?
现在?怎麽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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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捂脸笑哭]大家请放心,没人比我更想这文快点完结丶快点更。[笑哭]我能多写,我一定会多写的。[裂开]就有时候真三次元工作太忙了。见谅[托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