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使馆的人说…妈妈是在萨那的医院遇袭…”她哽咽着,声音断断续续,“整个医院都被炸平了…遗体没能运回来…消息被全面封锁…连场像样的追悼会都没办成…”
记忆像被撕开的伤口般汩汩涌出——那年她正在读高三,晚自习时接到外交部的加密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冷静得残忍,说母亲服务的医疗队遭遇空袭,野战医院已成一片废墟。
阮星晨攥紧他的衬衫前襟,像是抓住唯一的浮木:“为什麽…为什麽现在会有人寄这个…”
墨骁寒擦干阮星晨的眼泪,指腹蹭过她泛红的鼻尖,问道:“你母亲…有没有提过也门的任务细节?”
阮星晨摇了摇头,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她从不说危险的事,每次通话都只问我吃得好不好,功课紧不紧。”
“我会查清楚。”墨骁寒的声音带着沉稳的笃定,指尖在她发顶轻轻按了按。
瑞士,阿尔卑斯山麓的私人庄园。
维克多把玩着一枚铂金怀表,表盖开合间,露出内侧嵌着的老照片——面容阴鸷的老者搂着两个少年,其中一个金发碧眼,笑容张扬,另一个灰蓝眼眸的混血男孩则安静地站在阴影里,眉眼间已透着几分阴翳。
“我亲爱的弟弟死得可真惨。”他轻笑出声,指腹抚过照片上金发少年的脸,“不过多亏了他,我才能发现当年杀的那个女医生…”他擡眼看向墙上屏幕里阮星晨的视频,“居然是小玫瑰的母亲。”
五年前,他设计让养父的嫡子费迪南德·伯格——伯格家族的正统继承人,在也门“意外”殒命。没成想,那个愚蠢的弟弟临死前,竟有个碍事的女医生拼死相护。
当时怎麽处理的来着?
哦,对了——
他亲手拧断了她的脖子,再僞装成爆炸袭击。不过因为那个女医生是华国公民,还是个在国际医疗领域有声望的医生,所以家族才动用了Z治力量压下此事,没让这桩命案牵扯出更多麻烦。
“真有趣啊。”维克多灰蓝色眼睛里泛起残忍的愉悦,“母女俩都死在我的手里…岂不是更完美?”
心腹躬身上前,低声汇报:“包裹已经送到,墨家的人追查了所有物流节点,没能找到我们的痕迹。
“当然。”维克多走向落地窗,窗外是皑皑雪山,他眼底却燃着火焰,“我的小玫瑰现在一定在痛哭流涕…而墨骁寒会追查真相。”
他转过身,漫不经心的姿态里带着几分迫人的危险:“是时候给墨先生…制造点‘客场劣势’了。”
夜色渐深,曼谷的雨意漫进窗棂。
阮星晨蜷缩在卧室窗边,指尖划过平板屏幕,停留在母亲最後一封邮件上:
「星星,妈妈这次要去萨那,那边有很多孩子需要帮助。记得按时吃饭,别总熬夜复习,要照顾好自己。——爱你的妈妈」
邮件的发送时间,正是五年前那个改变一切的清晨。
墨骁寒推门进来,手里拿着杯热牛奶。他沉默地坐到她身边,指尖擦过她哭红的眼角,脸上的泪痕还未完全褪去。
“骁寒…”阮星晨突然抓住他的手,“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妈妈的死也许不是意外…”
墨骁寒反手扣住她的五指,银戒硌进她指缝:“那我会让凶手活着体会——”
“什麽叫做生不如死。”
窗外,暴雨倾盆。雨水模糊了窗外的世界,却让记忆里的血色越发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