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擡指,不可置信地轻触描绘。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顾砚舟……你当时……怎麽活过来的?”
这话说的……
顾砚舟轻笑着摇了摇头,顺着她指尖看向心口那处贯穿伤,颇无所谓:“老天嫌我还未找到心上人,替我大憾,便一脚将我踹了回来不愿收。”
“说正经的!”怀中人不满地锤了一下,眼中潋滟,不满之下全是显而易见的疼惜。
顾砚舟一时哑然,张张嘴,终是没说什麽,只将怀中人揽紧了些,下巴搭在她头顶,含笑道:“不重要。阿韫,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还活着。”
所以啊,怜惜怜惜现在的我吧。
剩下的半句话他没说出来,只抱了她很久很久……
直到怀里人拧着身子抗疫,他才松开来。
甫一松手,那人便逃似的往上爬,末了还回眼瞪他,颤着指头又羞又恼。许是多年教养实想不到什麽骂忍的词儿,半晌只跺着脚憋出一句:“登徒子臭流氓!”
顾砚舟站在水里,颇无辜地眨了眨眼。待她走後才低头瞧着水里长棍,万般无奈。
他再出来时,其实已经过了好一阵了,只是姑娘仍红着脸不愿跟他说话。
自知理亏,顾砚舟讪讪地摸了摸鼻头,四下看了看寻话头:“今夜我睡哪儿?”
这话似是踩了她尾巴般,刚落地姑娘便如炸毛的猫,抱着枕头护在床边,红着脸警惕:“哪里都好,总之不许和我睡一处!”
她这模样,着实有趣。将人心中恶劣激了个十成十。
“怎的,拜过堂的也不能一起睡吗?”
顾砚舟撑了个懒腰,噙着笑迈步靠了过去,脚尖抵到脚蹬时,姑娘不知从何处借来的胆,豁然起身,掀了被子将人罩住,下一瞬便是毫无章法的乱砸乱踢。
她没什麽劲儿,踢起来一点不疼,只是胡乱之下,总是无所顾忌。
眼瞧着那一脚就要落在根儿上,顾砚舟敛了笑,隔着被褥拽住她的脚。没用什麽劲儿,只想拦住而已。
不成想那人却摇摇晃晃跌了过来。
只听的一阵哎哎,自己又当了肉垫。嘴上也不知被什麽东西砸到,磕破了皮。
一把掀开罩在脸上的被褥,眼前复得光明时,正对上的,是姑娘同样明亮的眸子。
视线缓缓向下,那磕颇他嘴皮的东西也有了苗头。
皓白小齿贴着他唇角,说不出来的利。
似是恼极了,身上人柳眉一拧,随後狠狠一口咬了下去。鲜血钻入视线,沾在姑娘唇边。
她颇神气地起身擦了擦嘴,扬着下巴赢家姿态:“下次再逾矩可不只是嘴巴破皮这麽简单了!”
顾砚舟擡指,抹了唇边的血递到眼前,草丶草一瞥,甫又看着姑娘唇边,笑道:“阿韫好生厉害,只是下次又当如何?”
他咧了嘴,敲了敲锃亮的牙,“下次可是要磕碎我的牙?”
“想的美!”宋司韫白他一眼,五指张开对着某处狠狠一拧,“下次我会绞了它!让你做一辈子太监!”
“阿韫好狠的心呀。”男人轻笑着起身,嘴里说的害怕,眼底却无半点惧意,甚至还铁了心步步逼近。
“你…你别过来啊,我真的会动手!” 宋司韫边往後推边颤着声威胁。
那人轻扯了唇,一言不发,步子也未停。逼得她步步後退,直退无可退跌倒在床,才堪堪停了下来。
宋司韫瞪着眼,眼睁睁瞧着他擡了胳膊 她身侧滑过,拿了里面的枕头。
末了,还要嘲讽:“拿个枕头而已,阿韫在期待什麽?”
期待你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