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在期待什么呢?
薄绿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那块送给他的萤石已经被他好好收下了……可她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她想起水月刚刚小心翼翼捧着她的手的样子,想起他慌乱给她擦眼泪的样子——他明明那么温柔,可那些温柔,大概也早就分给过别人了吧。
这个念头像细小的针,扎得她眼眶再次热。
她抬手捂住眼睛,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埃莉诺,你这个笨蛋……
——你根本不是想和他做朋友。
——你是想成为那些……留在他床上的内衣的主人之一啊。
是的,薄绿终于意识到了——那个曾经单纯渴望友情的自己,早在不知不觉间变质了。
她最初接近水月,的确只是单纯地被他吸引,想和他成为朋友。
她想带他去秘密基地,想和他分享矿石的美丽,想一起爬树看夕阳……那些憧憬都是真心实意的。
可是——
从她闻到他香气的那一刻起,从她幻想着他的脸自慰的那一刻起,从她现他的床上有其他女人的痕迹而失控落泪的那一刻起……
她的心意就已经不再纯粹了。
甚至可以说——当她开始预想“无论水月是故意还是无意,自己都会沦陷”时,她的心就已经悄悄越过了那条界限。
她不是在害怕被引诱。
她是在期待被占有。
想到这里,薄绿的呼吸微微滞住。她捂着脸试图冷静,指尖触碰到的皮肤烫得惊人。
——怎么办?
——我现在……该怎么办?
继续假装只是想和他做朋友?可她已经无法欺骗自己了……
还是……干脆放任自己沉溺?
薄绿的喉咙微微紧,脑海中浮现那张凌乱的床——那些内衣、那些水痕、那些明显不止一人留下的痕迹……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揪紧了衣角,心跳越来越快。
——如果成为“其中之一”……
这个念头让她浑身颤抖,可同时,心底深处却涌上一股隐秘的、近乎堕落的期待。
她缓缓抬起头,看向被自己丢到一旁的终端,屏幕上还显示着水月最后来的消息。
“——我真是个糟糕的人啊。”
薄绿蜷缩在床边,指尖烦躁地拨弄着终端屏幕,思绪混乱地打着转——
如果水月是故意的……
那他明明看到她哭了,甚至手都抬起来了,为什么最后却不敢抱她?
是觉得她不够有魅力?不像其他姐姐们那样主动?还是说……他对她的“兴趣”还没到那种地步?
这个猜测让她胸口闷,指尖不自觉地掐进掌心。
但如果水月是无意的……
那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女性频繁出入他的房间?
为什么那些内衣会散落在他的床上?
为什么他房间里准备的女士拖鞋明显是被穿过的?
——难道他的体香,真的只有她一个人闻到了?
不可能的。
薄绿咬着下唇,眼神飘向窗外。如果她能因为那股香气失控,那其他人呢?海沫?澄闪?绮良?她们是不是也……
她突然意识到一个更可怕的可能性——那些女性,或许并不是被“勾引”的。
水月或许根本不需要“故意”,他的存在本身就像一场甜美的陷阱,让靠近的人一步步沦陷,而他自己却懵懂无知。
——这才是最让人绝望的。
无论水月是有意还是无意,她的结局都不会改变。
因为即便他只是无意识地散着诱惑,她也已经——
逃不掉了。
水月坐在床边,指尖轻轻转动着那枚蓝紫色萤石。矿石在灯光下折射出梦幻的渐变光泽,就像他的色一样——她一定是特意挑的。
“薄绿姐姐……明明连礼物都选得这么用心……”
他的声音低低的,粉色眼眸中浮现出罕见的迷茫。
终端屏幕还亮着,薄绿那句“……不用道歉,是我自己的问题。”像一根细小的刺,扎在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