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她会说是自己的问题?
——为什么她看起来那么难过?
水月不明白。他回想着薄绿夺门而出时的样子——颤抖的肩膀、泛红的鼻尖、还有落在地上的运动鞋——像只被伤到的小动物。
“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他无意识地捏紧了萤石,指尖传来矿石冰凉的触感。
——不能这样。
——至少要问清楚她为什么哭。
他抓起终端,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敲打,删删改改好几次,最终出一条
“薄绿姐姐,明天能见一面吗?就在图书馆的角落,我遇到你的位置。”
“……我想把鞋子还给你。”
完消息,他盯着屏幕看了很久,像是在期待什么,又像是在害怕什么。
薄绿的指尖悬在终端上很久,删删改改了一大段话——
“我其实有很多话想说……”
“你是不是真的不知道你的味道会让人……”
“你的床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女生的……”
可最终,她一个字一个字地删除了所有复杂的心思,只回了一个最简单、却也最直白的——
“好。”
送成功后,她仰头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呆。
是啊……沦陷又怎样呢?
水月的关心是真的,他的温柔也是真的。既然逃不掉,那就顺着心意走下去——先当朋友也行,反正时间还长。
她的指尖轻轻点在自己的唇上,那里曾经碰过他的手帕……
——剩下的,之后再说。
薄绿站在宿舍的全身镜前,仔细审视着自己的精心打扮——
白色衬衫隐藏在黑色的无袖马甲之下,领口之上只露出一截纤细白皙的脖颈;黑色百褶裙搭配着一条绿色的腰带在腰间束出利落的腰线;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特意挑选的长短袜组合——左腿是及臀的黑色长袜,右腿却只套着过膝的短袜,中间裸露的大腿肌肤上,一圈黑色的皮质腿环紧紧箍住软肉,衬得肤色越白皙。
她咬了咬下唇,又转了个圈。
——这样穿会不会太刻意了?
——但反正……都已经决定“沦陷”了。
薄绿深吸一口气,把终端塞进黑色无袖小马甲的口袋,迈步出门。
心跳在胸腔里敲着鼓点,每走一步,左腿裸露的肌肤都能感受到裙摆的轻拂,让她不自觉地绷紧了脚尖。
走廊上偶遇的干员惊诧地多看了她两眼——毕竟平时总是埋头在矿石堆里的薄绿,今天看起来简直像是要去赴一场重要的约会。
她红着脸加快了脚步,却在拐角处突然停下。
——等等,我到底在干什么啊?!
她的指尖揪住裙摆,羞耻地蹲了下来。“这样简直像是……特意去勾引他一样!”
可下一秒,她又想起水月床上那些散落的内衣,想起那些女性留下的痕迹——“反正他身边又不缺漂亮的女孩子……我穿成这样,说不定他根本不会在意。”
这个念头莫名让她眼眶热。
——可就算这样……
——我也想让他多看我一眼。
薄绿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摆,抬头挺胸地继续向前走去。
图书馆的转角就在眼前,她的呼吸不自觉地急促起来,甚至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他已经在等了吗?
——看到这样的我……
——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
当薄绿走到图书馆的角落时,第一眼就看到了水月——他正坐在窗边的位置,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蓝紫色的丝上,镀上一层柔和的微光。
而他的手边摊开的……居然是一本地质学图鉴。
——他在看这个?!
薄绿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脚步不自觉地顿住。
水月垂眸翻书的模样认真又专注,指尖轻轻摩挲着书页上矿石的图片,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她的到来。
——他是在……为我研究这些吗?
这个认知让她的胸口涌上一股热流,指尖下意识地揪紧了裙摆。
而就在这时,水月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突然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