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小渊逸,你行啊。”
傅渊逸期期艾艾又喊一声路哥,“我……我就是觉得他不能一直陪着我,只顾我……”
宿舍太吵,蒋路跑到阳台去跟傅渊逸打电话,“宝啊,说实话,路哥觉得你没错,你哥为了你旷课三天,确实挺离谱。”
蒋路安慰人永远往人身上扎刀子。
傅渊逸心里更抽抽了。
“但你真没法怪他。你哥那天一口饭没吃,光盯着手机等你给他回消息。后来听到你在医院,脑子里只想着要回去。那会儿都快晚上八点了,他跟我说要是赶不上飞机,就赶动车回去。”
“十二个小时,只有站票。你哥说买。”
傅渊逸抠着手机背板,问:“我哥的手是不是那天撞的……”
“是啊,他光顾着找出租,没看见送外卖的闯红灯。被撞了也跟哑巴似地一声不吭,捂着手接着往前找车。我跟着他跑了三条马路,才打到车。晚上吃得那点差点没吐了。”
“路哥……”
蒋路“哎哟”了声,说,“别感动别感动,路哥就是看不得哑巴谈恋爱。所以你哥不跟你说,路哥跟你说。”
傅渊逸吸吸鼻子,“那你下次能不能替我拦……”
“诶诶诶,”蒋路打断他,“这我可看不住你哥。”
“我那天跟他说了,你身边有人守着,让他早班机回去。你哥反问我,‘那我今晚要怎么过’,把我噎没了话。”
傅渊逸也没了话,抿着唇,快把床单扯烂。
“路哥不知道你们后来发生了啥能闹成这样,但你哥一心就为你,这点咱不能没良心地否认吧?”
傅渊逸模模糊糊地“嗯”了声,他哪能不知道呢,可他最怕的就是他哥什么都为了他。
这是他摆脱不了的心病。
“所以啊,你要是再不理他,你让他咋办?”
“何况你俩又没什么原则性问题。你委屈点,去哄哄。”
傅渊逸当然知道他哥最好哄了。
可手机天天捏在手里,电话就是打不出去。
盛恪难受,他也难受,情绪拧着一块,不上不下、患得患失。
他怕呀,怕盛恪还气他,怕盛恪不要他。
自己那天又哭又闹,像个犯病的疯子,他不知道要怎么办,更不知道要盛恪怎么做。
所以他不敢面对盛恪,在壳里缩了好几天,仿佛就能将事情躲过去。
要不是蒋路这通电话,他还得再自己虐自己个几天,得疼到受不了了,才会出来面对。
“小渊逸啊……”大概是半天没听到他的回答,蒋路最后半是玩笑半是调侃地说:“你要是不疼你哥,那这个世上估计就没人疼你哥了。”
只这一句,便把傅渊逸的壳砸得粉碎。
他着急地拨下盛恪的手机号,那十三位数字早已滚瓜烂熟,在脑子里背了千百遍。
“嘟——嘟——”每一声响铃,如同滚石砸在心上,坑坑洼洼地砸出一大片洞来。
他怕盛恪接,更怕盛恪不接。
终于,电话接通。
“哥……”傅渊逸软着声喊,声音里的小心翼翼清晰可闻。
对面无声,他只能自己硬着头皮继续说,“你五一……咋、没回来……”
傅渊逸知道这句开场白特别傻,可他脑子笨,想不出别的了。
而盛恪始终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