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褚生这时也想起了林晚堂,“对,林先生能作证,我们俩一起去的庆馀堂。”
林晚堂点了点头,“确实是一起去的,但我听见有姑娘跟秦探长说——‘侬明朝来’。”他学着比较蹩脚的上海话,又一拍脑门道,“哦!对了,还要开一坛陈年花雕。”
“是吗?”江顾文佯装恍然大悟的模样,她再看向秦褚生的眼神中,明显多了一抹杀气,“那你怎麽说的?”
“我说……”还不及秦褚生措辞,林晚堂直接无情地揭了对方老底,“他答应了。”
趁江顾文动手前,秦褚生及时夹起一块红烧肉送进了她的嘴里,收买道:“有案子你听不听?”
江顾文嚼着东西犹豫了片刻,想起近期写小说又遇到了瓶颈,最终不得不向稿费低头,“先放你一马,说吧。”
秦褚生从制服的口袋里掏出了现场照片,“你知道宋丞景吗?他的妻子名叫司徒子夏,昨晚被人发现死在了庆馀堂的厢房里,额头上还刻了一个‘囍’字。”
江顾文随便扫了一眼,然後把照片丢开老远,“咦!这麽血腥就别吃饭的时候看了!”
万一洇上油就彻底不清晰了,林晚堂赶紧把照片从桌子上拿开,“大小姐你别乱扔啊,这是我目前唯一的线索了。”
江顾文感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抱着胳膊说:“嘶,但愿这字是死後刻的,我单看着都疼。”
说到这诡异的“囍”字,林晚堂端详着死者,陷入了沉思,“凶手究竟想要干什麽呢,先是把人勒死,还要反复鞭尸?”
江顾文从档案袋里拿出一摞资料,“合着你们在窑子待了一晚上,结果跟案子有关的东西是一点儿都没问到。”
林晚堂试图狡辩:“谁说没有?我们打听到了……”
江顾文替他说道:“伺候死者的那个兔儿爷?”
秦褚生颇为惊喜,“可以啊你,还真知道不少。”
“低调丶低调,”江顾文摆摆手,“只是比你们聪明罢了。”她打开皮包,又从里面翻出了一个档案袋,故作神秘地问,“你们想知道,昨天是什麽日子吗?”
但秦褚生和林晚堂拒不配合,“不想。”
“……”
江顾文搂着秦褚生的小臂撒娇,“哎呀,你们想嘛!”
秦褚生妥协道:“行行行,我想还不行吗。”
江顾文一脸傲娇地说:“昨天,是宋丞景和司徒子夏的结婚七周年纪念日。”
林晚堂突发奇想,他一拍桌子下了定论:“七年之痒,这敢情好呀,凶手就是宋丞景没跑了!”
“七年之痒确实算个坎儿,”秦褚生话锋一转,“但宋丞景今天中午才到的上海,之前一直在奉天出差。”
林晚堂意外道:“这不科学。”
难得见小耗子吃瘪,秦褚生故意噎了他一句:“怎麽,与你的结论相悖就不科学?”
“关键是司徒子夏办的那些事儿,单拎一个出来都游走在法律的底线——赌博丶养兔儿爷丶强迫良家少男,外加婚内出轨。”其中不乏林晚堂的血泪史,他义正辞严地说,“虽然手法残忍了点儿,但如果宋丞景动了杀心,我觉得无可厚非。”
秦褚生却说:“和离不好吗,何必搭上一条人命呢?”
“先查查他前几天的行踪再说。”林晚堂吃完盘子里的最後一个生煎,“对了,还有一事儿。”
秦褚生以为他有了思路,于是连忙问道:“什麽?”
“这生煎味道不错,再给我打包四两。”说完,林晚堂心满意足地擦了擦嘴。
江顾文起哄道:“我也要四两!”
小二走到桌边,打量了一圈都不像缺钱的主儿,于是问道:“哪位结账?”
林晚堂和江顾文同时看向了秦褚生。
“……”
秦褚生无奈掏钱。
掂了掂大洋的份量,小二说着吉祥话送客,“秦探长慢走,下次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