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都很平稳的自行车突然偏了方向,像是平静的湖面为证明静默的风存在而自发泛起涟漪。
许暮慌乱地抓住前面人的衣角,突如其来的歪斜让他完全没有察觉到池欲明显僵硬的身体。
自行车晃了两下,重新找回平衡,许暮抱怨地开口,“你好好骑。”
集市里吆喝声此起彼伏,格外热闹。
池欲在杂货铺挑好灯泡到柜台结账,许暮拦住他。
少爷在老板充满防备的目光中拿出手机,自信满满地说,“我来。”
结果,他和老板大眼瞪小眼。
收款码呢?
没有码!
池欲轻笑,拿出零钱买单。
老板不屑地瞟许暮一眼,从抽屉里找了张用胶布修修补补的纸币。
受挫的某人刚出店门就自顾蹲在地上,整个人都蔫了吧唧的。
他面前伸来一张纸币。
许暮:“干嘛?”
池欲:“拿去买糖吃,不客气。”
少爷顿时炸了!
“你也瞧不起我!”
池欲摇头笑了下,“明明是安慰你。”
前面走过一个小贩,喇叭挂在腰间,“卖糖葫芦咯,两元一串!”
他傲娇地仰头问,“钱是你的还是阿婆林叔的?”
“我的。”
得到满意答案的许大少冲到小贩面前,挑选了两个最漂亮的糖葫芦。
“他付。”许暮指指跟上来的池欲。
晨光从许暮身後斜斜洒下,不偏不倚地罩住他整个轮廓,连发丝都染上细碎的暖金,在微风中轻轻颤动。
池欲喉结滚动,直到许暮再次开口,他才回过神。
许暮仍然保持着递糖葫芦的姿势。
“发什麽呆?”
池欲摇头,“你吃吧。”
接下来的活动就是许暮边买边吃,池欲负责跟在後面付钱。
池欲看向吃了一路的许暮居然又停在包子铺前,忍俊不禁。
说好的嘴挑呢?
吃饱喝足的许暮发现返程的环境和出发不太一样,正疑惑,前面传来声音。
“换条路走。那条回程是上坡,我还不想英年早逝。”
许暮听出对方是暗讽他吃的多,报复心起,他悄悄把手放在池欲的腰侧,正要捏下去时,他不安分的手被人稳稳握住。
那只手骨节分明,淡青色的血管纹路隐约可见,就连虎口处的小痣也莫名显得性感,修长的手指此时完全包裹住他的手。
池欲很快缩了回去。
“摔倒我不负责。”
许暮“唔”了一声,无意识按动自己的指节,发出轻微的“咔咔”声。
太阳晒得人浑身冒发热气,田垄间的稻田却显得格外惬意,远远还夹杂几句民歌。
风迎面扑来时隐隐约约勾勒出前面人藏在衬衫下的腰线,而自己的影子正叠在他的背脊上。
目光不由自主飘向露出的一角皮肤,许暮觉得脸有些发烫。
单车链条的吱呀声碾碎乡间小道斑驳的光影,耳边是细碎风声。
他恍惚地望向远方,喃喃自语。
“这天可真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