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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第1页）

欲望

偏偏他又懒又爱亲，还乐衷于撩拨。

沿路回家，许暮勾着人脖子浅啄几下又分开，尤其在对方即将要倾身夺取主导权之前，他果断逃跑，得意洋洋地唱着生日歌。

一整个只顾自己吃饱，不管别人死活。

远处的灯光一闪即灭，他下意识观察池欲的表情，某人现在一门子心思全扑在他身上，对周围环境已然是漠不关心。

他背手倒退着走，眼里尽是藏不住的意气风发，“给你一个特权，你现在最想要什麽？男朋友满足你。”

面前人的眸子如月华般沉静，却格外蕴含无穷的诱惑力，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再靠近些，至此彻彻底底进入那片世界。

此时恰好吹来一阵风，他张开双臂，这麽面对面走着，仿佛风也要将对方送进他的怀抱里。

许暮静静地等待着，没有安全感的孩子总是需要多一点的引导和耐心。

他顺着风吹的方向在某人身边绕圈，猝不及防间，手臂被轻轻拉住，几秒後又松开。

“你。”柔和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在静夜中分外清晰，“我最想要的一直都是你。”

“好啊。”他笑着停步，捂住池欲的眼睛。

陷入黑暗的感觉很奇妙，明明看不见，却明显知道那人的位置。夹着雀跃的温热呼吸与微微冰凉的手指，担心他会摔倒而无比贴近的躯体……

可惜对方太过纯粹，当原始的欲望萌生时，他为自己的肮脏感到羞愧。

池欲走上家门前的小斜坡，跨过堂前的门槛，转弯，停在房间门口，那个遮遮掩掩不愿意展现的潘多拉魔盒好像打开了一条缝隙。

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快到似乎要冲出喉咙，赤裸裸地暴露在外。

许暮移开手，说：“生日快乐。”

这四个字他今晚已经重复了很多遍，仿佛要将过往错过的祝福全部补回来似的。

话落，“砰砰”地两声巨响，灯光和亮片彩带同时落下，犹如艳阳天下了场彩虹雨。

骤然的光明让池欲不适应地眯眼，雨下得缤纷绚丽，将视线范围分割成无数个欢快的碎片。

直至视觉缓缓适应了光线。

他站在原地，一时忘了呼吸。

眼前是一个精心布置的完整世界。

暖黄色的串灯如同萤火虫，尾部的点点荧光缠绕在墙壁四周。左侧墙上挂着‘生日快乐’的英文字母气球，也许材质特殊，此时正反射着细碎的光芒。

而另外几簇色彩偏淡的气球慵懒地飘在天花板下，丝带垂落，末端系着他的照片。

上课时严肃的丶皱眉的丶浅笑的……每张的神态各异，某人筹备已久地用镜头记录下一切，而在这些照片里，他看见了不一样的自己。

桌面摆放着一长条包装精美的礼物盒，像一座连绵的丶充满期待的宝山。

仔细看，盒面中央写着数字，从最左侧的一到末端的二十四，旁边的空处像是未完待续。再擡眸，许暮不知何时走到了那里，无声胜有声地在说：“我们还有很多个以後。”

带着韵律的拍手声从身後传来，紧接着是努力压着笑意的歌声：“祝你生日快乐……”

“小鱼老师！生日快乐！和木木老师长长久久！”张倩端着一个巨大的蛋糕，从光明处走了出来。

突然也被点名的许大少忍俊不禁，“为师是这麽教的吗？”

张倩一笑，“不是您说祝福语可以自由发挥麽？”

老实师父碰上反骨徒弟，当真是哑口无言。

灯光再次被关闭。

许多小簇的火焰在蜡烛顶端跳跃着，成为这个黑暗房间里最明亮的存在。烛光映照在张倩带笑的脸上，也映照在随後涌出的每一个洋溢着喜悦的脸庞上。

“许愿许愿。”阿婆像小孩一样拍手，提醒道。

池欲闭上眼睛，笨拙地模仿儿时从动画片里学到的姿势双手合拢，虔诚地许愿。

然後他一鼓作气吹灭蜡烛，灯光亮起，大家再次祝福。

人身处于巨大的幸福之中会突然变得胆怯。

如果从未拥有，他便会安心地麻痹自我，如今得到了反而开始害怕。像一栋海市蜃楼，近在眼前却永远无法触及。

他看着大家吃蛋糕玩游戏，莫名生出一丝不配得感。

突然，嘴唇被抹了奶油，许暮的出现无疑阻止了他继续臆想下去。

“不是说不知道吗？”

“甜吗？”

许大少看着他舔唇点头，碍于房间还有其他人，勉强克制强吻的冲动。

他勾着池欲的小拇指，回答，“这叫惊喜。”

“过生日就要热热闹闹的，你喜欢吗？”

池欲点头，几秒後又加重地点点。

他解下面前的照片——阳光铺在雪白的被单上，他侧卧未醒，许暮上身微微倾斜，举着手机在他的脸颊旁比耶，笑容盛过金色暖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