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穿越时光,他仍然心底一颤。
夜色变得模糊起来,眼里的雾气给面前人犹如蒙上一层薄纱,令人目眩神迷。
什麽时候散场的他不知道,许暮像拥有魔法的王子,一挥手群衆聚集。如今热潮过去,房间恢复安静,又只剩下彼此。
许大少方才被逆徒玩游戏泼了水,衣服贴着肌肤难受,他看着仍在神游的某人,打了个响指,“宝贝儿,我洗澡去了。”
对方呆愣地看他,也不知道听到了没有。
凉水打在身上时脑子突然清醒,许大少回想着整个流程池欲的神态,动作一顿,敢情是不喜欢啊。
这点怪他,没有提前了解池欲的喜好。有人不喜欢香菜,有人无辣不欢,即使出发点是好意,强迫别人适应自然是不对。
想到这里,他飞快地洗完澡回房间,停在门口时脚步顿住。
没有他预想的整洁,却与离开时有些不一样。水渍丶蛋糕都被收拾干净,唯独亮片彩带布满一地,气球拨在床的两边。
池欲也洗完了澡,坐在桌前看着礼物山。
他关门,疑惑地问:“你在哪洗的?”
对方回答:“後院。”
那个黑黢黢丶伸手不见五指,偶尔还有鸡鸭鹅嘎嘎叫的後院?
许大少看见对方开始拆礼物,动作小心翼翼,像是生怕会扒坏。
他抱臂靠墙,调侃道:“拿出你扒烂我丝袜的气势来。”
说完他自觉不对劲,这形容用得实在不恰当。
池欲一件件拆开,包装纸也叠得整整齐齐放在旁边,看着修长的手指流连于那些礼盒,许暮没由来的心动过速。他舔了舔唇,上身离开墙壁,站得笔直,仿佛那双手触碰的是他。
他观察着池欲的表情,仍是一如既往的淡然。
礼物拆到了最後一件,他突然越过那只手臂压住即将揭开的包装纸。
目光下移,他发觉对方的指尖正在微微颤抖。
鬼使神差地移开手後池欲继续揭开。
他送的是一幅油画,浮光跃金,荷田荡漾,粉荷于绿波中亭亭玉立。画面由窄入宽,远处中心赫然出现一叶小木舟,两个男生跪坐其间深情接吻。
池欲先是摸着装裱框,然後缓慢地挪动,看了很久。
再次擡头看他时,也如同看画般仔细,仿佛一丝细节也不想错过。
许大少被盯得不好意思,“干嘛这样看我?虽然你男朋友不是什麽大人物,但在方圆百里也算是一画难求,我还是有点水平。”
视线里,面前人起身,用额头碰他的。
喷在他脸上的呼吸杂乱没有规律,许暮抚上池欲的小臂,硬邦邦像憋着一股劲。
“池欲,你想清楚告诉我,喜不喜欢?”
“喜欢。”对方应得很快。
“你想了吗就回答……唔。”
声音被堵在喉咙里,池欲偏头吻他,温柔又克制。
对方的呼吸拂过脸颊,唇瓣相接,仿佛压抑了太久的情感终于找到一个狭小的出口。
池欲环着他的腰,将身体稍稍拉近。这个吻轻柔而细致,像是在诉说未曾直接言明的情话。
心跳在耳畔鼓动,许暮擡起手臂环住了他的脖颈,指尖轻轻陷入发梢。
这个回应让池欲的拥抱骤然收紧了一瞬,他喉间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像是终于得到了某种渴求已久的许可。
紧接着,池欲一边继续那缠绵的吻,一边搂着他移动了两步,伸出手臂。
他擡眸看见那件衣服帘被再度拉紧,隔绝开外面漆黑喧闹的世界。
亲吻没有停下,他感受到自己的步伐被带着後退,直到膝弯轻轻触到木板边缘,他和对方一起陷落进床铺。
身体重量压下来导致吻也加深了些,呼吸交织,暧昧的水声在安静的空气中变得愈发清晰。
成年人的欲望一触即发。
显然接吻已经不足以满足持续膨胀的内在需求,许暮伸手撩起对方碍事的衣服,却被一把按住。
“不行,没有。”池欲的声音很哑,带着天然的蛊惑。
许暮喘息,“床头柜有。”
说完他仰头继续亲吻,如果池欲追问来源,他是万万丢不起这脸老实交代说在超市结账前鬼迷心窍买的。
良久,抽屉被拉开,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他模仿着对方的言语,“不是说最想要的是我吗?”
池欲一愣,“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亲池欲的眼睛丶鼻尖丶嘴唇,然後撩起对方的下巴吻着喉结,声音含糊却坚定,“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