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抓梁霁风,这可能是他终极的梦想,是他升职路上的绊脚石,更有可能是生命终结的一颗炸弹。
可作为一名执法人员,站在天秤的中间,他的初心是要维持平衡,最起码他不能装作没有看见。
他不能跟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讲清楚这中间的缘由,因为现实的残酷和无奈远远超出想象。
只能适当地引导她,让她有个正确的判断。
或许,她将来能为自已所用也不是不可。
作为一个职场老人,吴建国研究过的犯罪心理学中间有这种类似案例。
利用弱势群体跟罪犯近身的关系做卧底,获取罪证,最终可以证据确凿地擒获罪犯。
但是眼前这个女孩还太小,需要磨炼,但他相信人的潜力和未知的能力总会给人惊喜,需要的只是时间。
“姑娘,很多事情不是我们想就可以做的,凡事都要讲究证据,坏人很狡猾,做任何事不会留下任何把柄,这也正是他可怕之处,即便这些资料显示是他所为,可这明明是白纸黑字签字画押双方自愿的,我们并不知道你父母跟他私下里达成了什么协议,再则,你父亲的所有债务,都是由梁霁风个人偿还的,没有动用他公司一分一毫,说到底是你父母跟他之间的私人恩怨。”
婉晴听着吴建国说的话,心中悲愤交加。
她不懂什么协议什么文件,甚至规定,那些条条框框的文字东西丝毫看不明白,但她知道一定关乎着利益。
鹤微知说他表叔从不做赔本的生意,她现在似乎懂了这句话的含义。
总之是有梁霁风强迫自已爸妈在先,不论他是用何种手段,拿走了原本属于爸爸妈妈的东西,那都是不光彩的。
没错,梁霁风他就是坏人,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
他分明就是强盗,他不光抢了爸爸的公司,还霸占妈妈的实验室,更可能是冲着外公手上的配方去的。
却虚伪如他,偏偏还要假扮成伪善的好人,替她爸爸承担所有债务,甚至好心收养自已,高额医治病重的外公。
他之所以这么做,分明就是为了洗脱他的罪孽行径,或者是因为还没有达成他想要的目的而已。
表面君子,让别人觉得他是一个大好人,是受万人爱戴的圣人,如同神明般存在。
像王奶奶口中称赞的那样,那还不是因为他们都被他蒙蔽了双眼。
而可笑的是自已也曾经一样,直到今天才知道真相。
婉晴内心对自已痛恨无比,觉得自已真的愚蠢到家了。
发生这种事,不仅不给父母伸冤,还要让他们蒙羞,被坏人蒙在鼓里,甚至改名换姓,认贼作兄。
她竟然对一个恶人充满感激,还想着大学毕了业要好好报答他,简直是荒谬。
想起这近一年的时间里,她乖乖听他安排,住在自已仇人家里,看他脸色行事。
他稍微对自已有几分颜色,她就能和煦一整天,为了博取他的高兴,拼命地做练习,想要拿到高分,曾经满腔热情地对他关怀感恩,与他敞开心扉谈笑风生的时光也曾有过。
面对他的恶劣行径,她一次次地替他辩解,甚至觉得他不过是个外冷内热的不懂表达的缺爱之人。
他也曾给自已开导,讲解人生道理,让她觉得他身后有长辈的光辉,心中敬仰甚至有几分爱慕。
如今看来,这都是多么可笑可耻的行为。
心中的悔恨层层叠加,如洪水猛兽袭来,占据充斥着她一颗小小的心脏。
超载的负荷,疼痛得她咬住嘴唇,无声地抽泣,嘴唇都被咬破了皮,铁锈味渗透进了口舌里蔓延。
令她想起那晚,那个坏人吻自已的模样,真的恶心极了。
婉晴忍不住干呕起来。
一边抽噎一边干呕。
吴建国拿来纸巾,接了一杯热水给她。
他拍打着她的肩膀安抚:“姑娘,坚强点,叔叔知道你是个好学生,将来一定前途光明,不过你身边的是人是兽,一定要擦亮眼睛,不能被人利用。”
“吴叔叔,我能做些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