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子骁试探
太和殿内,萧青高举酒杯,宴席规模甚大,朝中官员各有心思,期间,玉子骁忍不住看向了萧玉悲,见他正襟危坐,眉宇之间看不出丝毫的欣喜之色,玉子骁轻笑一声,感叹他猜的果然不错,此人不过是一虚僞小人。
“陛下真够偏心的,子骁将军浴血沙场,拼力厮杀也才不过封了候,他萧玉悲未曾费力,只动唇舌便得此恩赏,来日我们岂不是也会落得这般田地。”
“是啊,武将出生入死,不惜一己之身,只为报效家国,唉,无可奈何。”
玉子骁听了,忍不住喝了一口闷酒。
“听说他假传圣旨,陛下竟未曾怪罪,反而夸他处事果决。”
“谁人不赞萧丞相高风亮节,处事严谨,若非此事,连我都被传言所骗了,他瞒的还真是好。”
“太尉大人此言错了。”越临笑道。
“哼,谁不知你与萧玉悲乃同流之辈,老夫不听你之言!”
“陛下何曾是为了褒奖丞相?分明是借此夜宴,刺探于他,你瞧,丞相面色铁青,身子僵硬,他早已看出来陛下之意,正不知如何是好。”
“这。。。。”邠琳仔细瞧了瞧,顿时觉得越临此言非虚。
“好像是。。。。难怪陛下三次提到恩裳,丞相的脸色一次比一次难看,原是这个缘故。”
玉子骁向後一扫,越临看起来心情不错,两人视线相对时,越临微微点头,面带笑意。
“将军,您笑什麽?”
“无事,方才听到了悦耳之言,看来朝中官员还是有明察秋毫之人的。”
夜宴结束後,玉子骁站在台阶旁等候一人,待那人出来後,他伸手拦下,转脸正视。
“丞相,看在与你是同僚的份上,本将军劝你一句,切勿引火烧身,自掘坟墓,你我是大仪的官员,当忠心为陛下办事,怎能如那等不义之辈,无端生出狼子野心。”
萧玉悲眉头微动,他看了一眼玉子骁,沉默片刻,反而笑了。
“是,将军说的有理,此言真是令人醍醐灌顶,将军赤城忠勇,朝野上下无人不服,本相敬佩将军为人,自然会铭记此言,归家之後深深反思己过。”
“你——”
玉子骁本想反驳,细细一想又觉得萧玉悲说的不错,态度也十分恭谨,方才作罢。
“将军可否让开?现如今已是亥时,臣若不早些回去,怕是不剩多少时间反思了。”
“自然。”玉子骁头颅高昂,一脸得意,“以丞相大人之过,当彻夜反思,直至天明。”
“知也。”
玉子骁让开道路,萧玉悲与他擦肩而过,看着他的背影,玉子骁觉得今日心情甚为畅快,便与几位同僚一同说说笑笑,于子时之前各自归家了。
皇城之下的丞相府邸内,萧玉悲披着一件薄衣,坐在榻上思考李玮今日所言,一走多日,朝中柳氏党羽几乎所剩无几,李玮与柳璋斗了几十年,本也只是想让他自觉辞官,没想到柳璋不堪压力,归家之後日夜饮酒,唾骂不休,一头散发形如厉鬼,浑身更是臭气逼人。
细思之下,萧玉悲决意下朝後去柳府瞧瞧。
次日,朝会结束後,李玮见四周无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丞相大人。”
“李大人何故称我丞相,岂不有意让我蒙羞?”
“哎呀,玉悲,老夫这不是怕人看见说嘴吗?你我如今处于风口浪尖上,当小心为上,切莫授人以柄。”
“大人说的在理,您可是要与我一道去。。。。”
“非也非也,我与他早已是水火不容,只是,同僚四十载,见他竟潦倒至此,如何能不感慨,玉悲此去,烦请帮我取回一物。”
“何物?”
“当年我与他同窗之时,立下誓言,此生定要坚守本心,不为名利动摇,不管今後走上何路,官职大小,都生死与共,故赠宝剑,以物寄情,愿与他肝胆相照,互相扶持,可惜四十年已过,我与他皆已是桑榆暮景,老态龙钟。”
“承大人所托,悲自当将此物带回。”
“好,那便有劳你了。”
萧玉悲点了点头,施礼而去。
他到柳府时,下人通传多声,也未见有人来迎接,萧玉悲皱了皱眉,屏退下人,推开门扉,他缓缓走入屋内,酒气已散了不少,空中粉尘漂浮,看起来许久未有人打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