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趟厕所……”魏舒爬起身,身子晃晃悠悠的,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
额角瞬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眼前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像是天旋地转。
胃里翻搅得更厉害了,酸水凶猛地涌上喉咙,魏舒踉跄着扶着墙走到厕所的洗手池。
她手一擡,水生哗啦啦地盖过了一切喧嚣。
可耳朵里什麽也听不见,只有一阵阵漫长到忘不到尽头的嗡鸣声。
魏舒喘息着,胃里绞着酸辣,她不停地干呕,可吐出来的却只有酸水。
一连干呕了好几次,好似每一次的干呕都是在对她灵魂的谴责。
恶心。
她擡手去接水龙头里的水,冰凉的水温刺激着她的感官。
她接了一捧又一捧的水,不停地往自己的脸上胡乱泼洒。
眼前的视线彻底被水珠给模糊住,可她却还能看到自己的双手,那双手上沾满了罪恶。
“所以……我现在是帮凶是吗?”魏舒的手掌不住地颤抖,她不停地在水池里冲手,搓到指尖泛红。
一直搓到指骨传来一阵阵的钝痛似乎心里才能好受一些。
背上忽然搭上了温暖的掌心,那双温暖的掌心将水给关上。
耳边的嗡鸣似乎在这时才渐渐退去,可还有浅浅的嗡鸣声萦绕着久久不能退去。
魏舒浑身发冷,也许是冷水冲的,也许是她在打冷颤。总之身体冷得不像话,像个冰块一样。
冷水打湿了她的发丝,衣领处也湿。了大半,魂不守舍的模样像个落水的小狗。
耳边传来声极轻的叹息声,随後毫不犹豫将这样的她给接纳,将她的头摁在於琼的肩头,对于她额前湿润的发丝与潮湿的衣襟毫不在意。
於琼的肩膀好温暖,靠在她身上好似时间都慢了下来,不用去考虑明天往後,刚才听过的那些黑暗隐秘也都可以忘却。
魏舒又觉得於琼的指尖好烫好烫,额前伸过来的指节令她猛地一颤,好似被烫到了。
她下意识地躲开,觉得此时的自己是多麽虚僞又肮脏。
她不值得被这样干净的手触碰。
“别碰我……”魏舒的声音闷闷的,嘶哑得像是好几日没喝水,像个被扯烂的布娃娃破碎不堪,“我好脏……”
於琼的手没有挪开,反而带着不容抵抗的力道伸了过来。
缓慢地将魏舒眼前打湿後黏腻的凌乱碎发给拨开,动作极轻,像是在呵护一件易碎的珍贵瓷器。
“这麽干净,哪里脏?”
那道清冷的声音响起,没有多馀的安慰,只是问她,哪里脏。
“我在做数据,我不知道我的数据会不会被用作数据支撑,用在那些孩子身上。我是帮凶……”魏舒说着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似是有些脱力,她有些站不稳,身子晃了一下,却被那双温暖又滚烫的手牢牢扶稳。
“和你有什麽关系?你什麽也不知道。就算没有你,也会有其她人去做这件事。既然有或者没有它都会发生,那就是既定事实。”
“为什麽要把别人的过错强加在自己身上?”
於琼将魏舒的身子挪正,沉静的目光好似有无穷尽的力量。
“咖啡到了……”十七瞧见厕所里的两个人好像在搂搂抱抱,连忙伸手挡住自己的视线,“我什麽都没看见,你们继续……”只是指缝开得很大,一点挡住的诚意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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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实验那些都是胡乱诌的,不要当真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