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舒闭着眼睛,耳边平静而缓慢的呼吸声匀速地响着窸窣声。
要是不仔细去听,反倒是连呼吸声也听不见。
只是这道呼吸,太过平稳,反倒恰恰证明着躺在身侧的人没有睡去。
长发松松散散铺在脑後,淡淡的银辉映在头发上,泛着一圈淡淡的银芒。连同着呼吸声,都一同坠沉入一声低声的呼唤里。
“魏舒。”
隐隐传来一丝微热的气息,耳边的呢喃声浅浅:“你很在意别人的看法吗?”
这叫什麽话?
魏舒一时摸不着头脑,不明白於琼是什麽意思,又是暗暗指着哪件事。
可今晚的事无非就只有她穿她的外套。
要说狼人杀游戏,骗与不骗的,又有什麽重要?不过只是游戏。
更何况,於琼压根也没有被骗到。
“我不明白。”魏舒小声地回着,“那你呢?”
“我不在意,可总有人让我在意。”於琼伸手虚握着空中的一道月光,又缓缓张开五指,见月光从指缝中溜出。
“其实外套也没什麽,不恰好证明了我们的关系在渐渐亲密起来吗。”
原来她都知道吗?只是一直没有表现出来?
可知道和不知道完全是两码事。
这算什麽,默许吗?
魏舒不信,以於琼的敏锐和独到,她会不清楚这件事带来的後果有多严重。
“我不明白……”於琼学着魏舒讲话的方式,顿了顿,她侧过头去看魏舒的背影,“不好吗?”
有的时候魏舒真是搞不明白,一方面说要保持距离的也是於琼,一方面想要向外界透出一些亲密的也是她。
“对你没有影响就好。”魏舒闷闷地回应着,她眉头轻轻皱着,睁眼看着床头柜上反光的模糊倒影。
身後传来窸窣声,於琼似乎是背过身去了。
“嗯,挺好。”於琼的声音听起来很低落,似乎是一种自由放任的心态。
可又隐约间,透出一股淡淡的疏离之意。
“好什麽好。”魏舒有些生气,她连忙转过身去,盯着於琼的後脑,“我要是说好,又能有什麽改变吗?还是你只是想借此来让我难堪?”
“於琼,我不是圣人,我做不到掩盖内心里的那些阴暗面,它会一直存在。而我妥协,只是因为理性战胜了它。”
要是魏舒能不管不顾,她干脆在节目里也乱来好了,最後搅得大家都难堪。
可这不是不喜欢了,也不是不爱了。就是爱得深切,才会不希望於琼会因她的一己私欲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这些漂亮话谁都会说,可於琼听着魏舒说,就是觉得哪里是不一样的。
她勾着唇角轻笑了声:“知道了,蛮好。”
这个女人真的很知道怎麽让人生气。
只是一句轻飘飘的蛮好就想将人打发。
魏舒干脆伸手揽住於琼的腰,轻轻往怀里带了带。
“今天的占有欲这麽强?”於琼仍不着重点说着,接着她拍了拍搂在腰间的手背,又轻又如一场美好的仲夏梦,“开玩笑的,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