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对而坐。
“你心中有思路了吗?”
王文铎递给贾正继一根烟。
贾正继苦笑一声:
“有一些感觉,但是却不知道该从什么角度来论述!”
贾正继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眼神中泛起苦涩。
六长老授课的机会可以说此生仅此一次,如果表现一般,那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机会。
“说来听听!”
王文铎神色平淡。
“我想从制度层面进行论述!”
“在基层时,我总感觉我们基层治理的机制有些僵化,村主任、村两委大部分也都是从当地有名望的人中选取,而他们对于基层治理的人认知很是浅薄。”
“所以,我想是否可以制定一套基层治理的制度、流程,让他们即便是不懂基层治理,也能根据这一套流程按图索骥,只要制度贯彻执行下去,那就能达到基层治理的最基本要求!”
不得不说,贾正继的这个想法是很不错的,他考虑的是基层治理的兜底性。
说白了,就是我把制度给你制定出来,你只需要按照规定执行就可以。
“我在基层待了七八年,看到最多的、听到最多的就是在面对基层治理时,很多干部是茫然的,制度不能提高基层治理的上限,但是却可以保证基层治理的下限!”
王文铎听着贾正继的论述,时不时点点头。
“这个角度很好啊,你这不是已经有想法了嘛,这还找我讨论什么啊!”
“不能是跟我凡尔赛呢吧!”
王文铎开着玩笑。
贾正继再度苦笑一声:
“大的方向有了,只是这个制度我却没有想出来!”
听到贾正继的话,王文铎不禁翻翻白眼。
这踏马是人话?
你一个人还想把国家政研室的活儿全干了?
“大哥,你不会真觉得你一个县处级干部的站位所能看到的视角,就能真的制定出来一套制度吧!”
“而且,即便你把自己心中所想的制度制定出来,那也不过只是能够适应灰县的情况。”
“这么宏观的制度制定,是要考虑全国一盘棋的,最起码要绝大多数省份适配才行!”
“你太着相了,而且我感觉六长老想要的只是道路,因为我们的视角太受限了!”
王文铎一番话犹如一记重锤砸在贾正继的心头,让有些迷茫的他骤然清醒。
是啊,我踏马不过是个县处级干部,放在以前就是个七品官儿,这么重要的事儿,提出自己的见解就行了,真要解决,那不是我一个人能够处理的不是?
“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贾正继感叹一声。
看着豁然顿悟的贾正继,王文铎心中说不出的一阵烦躁。
人家已经想好了道路,王文铎这边还没动静呢,能不烦躁吗?
“去去去,别打扰我,赶紧滚犊子!”
贾正继嘿嘿一笑,起身将王文铎房间内的窗户打开。
“少抽点吧,你这房间快成人间仙境了,别回头你真升天了!”
王文铎斜睨了他一眼:
“会说话你就写本书!”
贾正继回去了,房间内只剩王文铎。
刚刚贾正继的话也带给了王文铎一些启发。
只不过他考虑得要比贾正继深远一点。
在他看来,制度要有,而且他已经实验过了,在古城搞的包村包户政策不就很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