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馀锦衣卫仅扣留张氏一。党,空出来的人手也帮忙守井提水。
还有几个游离在火势之外,急速排查每一户的情况,像是在找什麽东西。
瞅了良久眼眸酸涩她才收回目光,提了口气佯装嗔怒,使劲跺了几下脚顾不上涌来的疼痛,黑着脸表示要再瞧一眼锦衣卫腰间的令牌。
不管她表情再怎麽扭曲,都被一层黑锅底罩着,啥也看不清。只剩那双盈盈润润的明眸,眸光流转丶晃人心魄。
生着气却意外惹人怜爱。
指挥使铁石心肠不受半分触动,先前得了明令也不难为她,双手呈上,“陆贵人请看。”
令牌通体鎏金,密布祥云。
毕竟是秉公办事,陆风眠也不好多拿乔大小姐脾气,说不定对方耐心耗尽会将自己同犯人对待。她可不想让仅有的优待泡了汤。
待鼓着腮帮子多看了几眼同样狼狈的人,似心里稍有宽慰,匀了匀气忍下脾气。临了别扭地丢下句:“他家的大夫人中邪了,前几个时辰吃了我的包魂丹,还望大人多注意些。”
那位大人矜持地点点头,吩咐下去继续端起架子摆谱。
陆风眠无法,虽然锦衣卫对耍小性子的大小姐们不多责怪,但这些人绝不是可以交谈的主,软硬不吃。
要是明着质问他们,对方看你清醒理智得很,反而会恶语相向。
尽管无数疑惑缠绕心头,陆风眠目光只得挪回。
从京城约来了二十多位的“大官”。
对方何时来的?为何知晓自己名姓?又怎麽知道自己就在燃火的大宅里?
第一个问题无从考究。第二个却能说出些眉目,驼梁山位于冀州石家庄平山县内,只要查这几日进城门的记录就可得出名单……
陆风眠圆到半截发现不合理,再次陷入沉思。她双。腿被烧伤干脆直接坐在地上,扫视周遭。
锦衣卫肃杀之气满溢,张氏一家全部被羁押,小至五岁孩童长至六十老母。
自己似乎是走了大运,不在缉拿范围内,又因家族显贵得了些许照拂。
锦衣卫事关皇族宗室,陆风眠不敢再次耍小性子打探,只好以仅有信息继续展开头脑风暴。
她揉了揉酸痛的胳膊,垂首瞧瞧乌漆嘛黑的靴子,随後擡手抹了把脸。也不知是脸更黑,还是手更脏。
目前只能从听到的,关于苏无霜的消息展开想象。
把自己带出来後,锦衣卫再没对里面发生的事表现出兴趣。不审问自己也不审问其他人,只管羁押。
天威不得侵。犯。旁人哭泣着反问自己究竟犯了什麽罪,只会挨上几脚。
之後……之後……
竟又是没有半分思路!
每一细想,思路间断的片刻脑海就会闪现出张血泪模糊的脸。仿佛蛇信子幽怨相伴身侧,寒风凛凛汗毛乍现。
陆风眠汗颜又双叒叕转变思考方向。
赵盼儿先前放的烟火似乎别有深意,因着绽放的样子同洛阳批量生産的没什麽区别,又遇到危机,放一两个千里求助的烟火也没什麽稀奇。
如今细琢磨一番,不免觉得锦衣卫来的也太凑巧,难道是顺着烟火来的?
很快她又徒自推翻猜测,还是锦衣卫先前埋伏在附近伺机出动更合理。
思索无果她慢半拍地想起,赵盼儿还在芷云家里呆着。而无数个锦衣卫正在挨家挨户破门,忙不叠站起身拖着伤残的腿挪到指挥长身旁,快速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祈求通融。
指挥长脸色有一瞬间崩溃,但他离开得太快以至于陆风眠没能看清,那是种什麽样的情绪。
“陆贵人那是我们李清淮,李殿下啊。”临走前指挥长丢下句话,让她独自苦恼忏悔。
晴天霹雳接连劈下,陆风眠彻彻底底体会了一把什麽叫作五雷轰顶。
李清淮,李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