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怕说多了惹人厌烦,只好顺着她说:“那走吧,我送你。”
辛眠歪过头,似乎是觉得好笑。
周雪芥被她看得脸上一热,开始胡言乱语:“你看你,走起来还一瘸一拐的,万一再崴了脚,摔进草丛里没人看见,没人扶,那不是很丢人?”
“我也没有那麽弱不禁风吧?”
“不是那个意思……”
“行了,我就是去沉霜渊待几天,正好将体内这些杂气淬洗一番,你该干什麽就干什麽。”辛眠顿了顿,轻声道,“把我爹爹他们照顾好,等我出来……会去看他们的。”
听她一说,周雪芥才想起周衍带回的那条灵脉。
周衍从沧溟海回来的第一日就将这东西交给了他,当时还同他说什麽来着……
他皱眉回想,“噢,对了,父亲说沧溟海那边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怎麽了?”
“好像是说鱼人躁动了很多,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去的时候海面不是很平静吗?父亲却说那里的鱼人就像是时刻戒备着外来者,他刚踏足沧溟海,水面下无数双惨白的眼珠就盯住了他。”
躁动?
为什麽鱼人会突然躁动?
辛眠稍微疑惑,但没去细想,左右她的目的已经达到。周衍从白渊手里把这灵脉夺了回来,无论如何,鲛人族都得记他一笔,有这一星火苗便足够了。
她没再多留,摆摆手往外走去。
周雪芥站在原地看着,等她的背影消失在小径的拐角处,才扭过身。
卫栖山也不见了。
……
辛眠回去和谈盈聊了会儿这些日子的事情,又将凝血生肌膏交给她,托她给段南奚送去,做完这些便打算去沉霜渊闭关。
沉霜渊依旧是那麽冷,空气里结着厚厚的霜,风刮在脸上像是被无数利刃划过。
走近寒潭,那日的情形恍惚浮现在眼前。她就是在这里掐着那具假尸的脖子,周雪芥操控着惊虹,剑尖从假尸的前胸钻出。
如今再来,心情比起当时要轻快许多。
好安静。
辛眠默然立了会儿,伸了个懒腰,尽管有几处筋骨是酸疼的,尤其脖子,但身体舒展开来,将胸腔里滞存的闷气挤压得干干净净。
站在寒潭边,刺骨的寒潭水像是在呼唤她。
错觉吗?
辛眠侧过耳朵想仔细听,脚下所踩的土壤突然毫无预兆地碎裂,她来不及挣扎,歪着身子直直落进了潭水里。
没有想象中的极寒,反而有点点寒光自水深处上涌,如同蔚蓝天幕之下闪烁的颗颗星子,逐渐围绕在她的身周,像是要同她一起玩耍。
特别漂亮。
辛眠屏住呼吸,享受着寒潭水的怀抱。
岸上的景色离她越来越远。
她闭上眼,发丝在水流的冲荡下铺散开来,寒光缀于其上,是比星河还要璀璨的绸缎。
耳边没有一丝杂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见扑通一声,好像有东西掉进水里了。
但是泡在寒潭里太过舒服,她连睁眼都懒得睁,更别提去找那动静的来源了,这里除她以外没有活物,想了想,左右不过是潭边的某块石头松落。
管他呢。
思绪愈发飘忽,半梦半醒间,有东西咬住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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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考了一天试,来晚了[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