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成,除了辣菜,我不挑食。”
楚娴端起海碗,趁着晖儿酣睡之际,大快朵颐。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闲聊几句,陈清彦夺过她手中空碗,踱步离开。
待楚娴反应过来,他已蹲在水井边洗碗。
盏茶之後,西屋传来朗朗书声。
楚娴抱着晖儿在村口遛弯晒太阳,迎面走来的村民无不对她和颜悦色,一口一个陈夫人。
楚娴心虚不已,赶忙绕到屋後的荷塘躲清静。
犹豫再三,决定回去煎些茶水给学子们润润嗓子,显得自己没那麽游手好闲。
恰好瞧见路边有金银花与野菊,她取来竹篮摘了好些,又去竹林摘一篮子鲜竹叶,熬煮成双花饮。
只可惜蜜糖金贵,若放些蜜糖风味更佳。
待熬煮好双花饮,读书声恰好停下,楚娴站在厨房前,朝西屋轻呼:“夫君,我熬了些双花饮,让孩子们来厨房自取即可。”
陈清彦从西屋踱步而出,满眼笑意:“有劳夫人。”
“多谢师母!”
“有劳师母。”
孩子们井然有序来到厨房饮茶。
楚娴转身取来陈清彦的瓷耳杯,为他斟一盏清茶,亲自送到他面前。
“只可惜家里没有蜜糖,味道寡淡了些。”
“清淡些也好。”陈清彦仰头一饮而尽。
二人闲聊两句,陈清彦继续教书,楚娴将昏昏欲睡的晖儿抱回床榻。
待晖儿吃饱喝足睡下,已临近午膳,孩子们陆陆续续离开小院归家。
门外传来少女娇柔轻呼:“清彦哥哥,今日轮到我家送饭,有河虾韭菜,红烧肉和酱焖溪鱼,还有炒白菜与豆腐汤。”
楚娴已踏出的脚步赶忙收回,躲在屋内不敢出声。
她可没忘记红绵姑娘恶狠狠瞪她的眼神,此刻甚至不敢吃红绵送来的饭菜,怕被毒死。
“有劳红绵姑娘。”陈清彦客套接过食盒子,踱步往厨房,将饭菜倒进自家碗碟中。
袁红绵见清彦哥哥亲自来到水井边,登时愤恨看向紧闭的东屋:“这都日上三竿了,怎麽她还在睡觉?也不来帮你洗碗,哪儿有让男人洗碗的道理。”
说罢,她殷勤凑上前帮忙洗碗。
陈清彦不以为意,漫不经心回答:“我娶她非是让她伺候我,让她洗衣做饭,我若要寻洗衣做饭之人,买个奴婢即可,我夫人并非伺候我的奴婢。”
红绵愣怔在原地,忍不住咬紧牙关,嫉妒得直冒酸水。
村里的男子从不曾对女子说过这样动听的情话,就连她爹爹与祖父都不曾对祖母和娘如此体贴。
在他们眼里,女子生来就该为男人当牛做马,洗衣做饭生儿育女,还得对男人感恩戴德。
“哪儿有女人不洗衣做饭的,她若疼惜你,哪里会让你来做这些琐事。”红绵干巴巴反驳。
“我乐意。”
我乐意。。
三个字,掷地有声,震慑的让人哑口无言。
屋内,楚娴不安的抱紧晖儿,心内百感交集,倏然觉得自己卑劣可耻,竟利用陈清彦对她的好感诱骗他庇护。
可感激无法取代感情,她深知对陈清彦只有感激之情,绝无半点男女之意。
楚娴愧疚忍泪,一时间不知如何面对陈清彦。
袁红绵站在水井边,满眼错愕,直到清彦哥哥将清洗干净的食盒递给她,她才勉强回过神来。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紧闭的房门,满眼缱绻爱意。
压下酸楚,袁红绵接过食盒,一步三回头离开。
待外人离开,陈清彦走到紧闭的房门前,轻轻叩响房门:“夫人,用午膳吧。”
楚娴擦干净眼泪,缓缓打开屋内。
来到饭桌前落座,面前的海碗里装着好几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
再看陈清彦碗里,只有两块大肥肉,楚娴着实过意不去,赶忙夹起两块最大的红烧肉,放进陈清彦的海碗里。
他正低头挑鱼刺,趁着他没擡头看她,楚娴赶忙低头扒拉碗里的饭菜。
忽地碗中多出两块红烧肉,紧接着又多出几块鱼肉。
鱼肉都被细心挑过刺,原来他方才在为她挑鱼刺。
“红烧肉太肥腻,我吃不下。”楚娴夹起一块红烧肉,待要放回他碗里,却被他挡回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