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明明你喜欢吃红烧肉,我都看见了,你能吃下一大盘。”陈清彦将去壳的河虾一并放进她碗里。
“哪儿有。。”楚娴尴尬捂脸,她和婉凝喜欢坐在门口吃饭,时不时闲聊两句。
好几回陈清彦在饭点路过,总能瞧见她端着大海碗与婉凝在吹牛打趣。
“明日春分,村里要去祭拜龙王,休息一日,我进山一趟,晚膳等我回来再做。”
“我做好午膳再进山,到午膳之时,你将饭菜热一热就能吃。”
“我自己做饭,今日田婶送来半只酱鸭,明日正好当午膳。”楚娴趁着陈清彦张嘴之际,眼疾手快将一块红烧肉塞进他口中。
“呜。。”陈清彦无奈捂嘴,将笋凳挪开些,免得再被她偷袭。
第二日一早,楚娴起身之时,枕边已不见陈清彦身影,也不知他到底何时离开,她竟毫无察觉。
起身洗漱後,来到厨房,一打开木盖,楚娴满眼笑意,他当真做好了早膳与午膳。
临近晚膳,楚娴从菜地取来白萝卜焖酱鸭,随手炒了豆苗和韭菜炒蛋,等陈清彦回来一道用晚膳。
眼见细雨霏霏,天色渐暗,却始终不见陈清彦的身影。
楚娴抱着晖儿,擒伞在院门前焦急张望山道。
也不知过去多久,直到伸手不见五指,晖儿哭闹不止。
楚娴正要去掌灯,身後传来陈清彦的声音:“夫人,你在等我吗?”
“自是在等你回家,我还能等谁。”楚娴满腹怨气,他不回来用晚膳也不提前说一声,害得她担惊受怕,就怕他在山中遇到野兽袭击。
气哼哼入厨房,一转身,惊得手中雨伞掉落在地。
昏暗烛火映照下,她终于看清陈清彦面容,但见他鼻青脸肿,眼睛都肿成一条窄缝,滑稽得要命。
她正想开口安慰几句,忽而嗅到一阵甜香,是蜜糖的香气。
此时陈清彦打开手中荷叶包,浸润澄黄蜂蜜的蜜蜡赫然出现在眼前。
陈清彦扬扬手中木桶:“这还有,一会能取出至少五斤蜜糖,你尽管吃,吃完我再去山里寻野蜂蜜。”
楚娴鼻子一酸,接过木桶:“你快些去吃晚膳吧,饭菜在锅里热着。”
“好。”
他眼睛肿成一条缝,仍在艰难睁开,朝她笑。
楚娴忍不住抓着他的袖子:“你脸被蜜蜂蛰肿了,我帮你拔蜂刺。”
“没事儿,别担心,我自己来。”
陈清彦擡手,她却将袖子攥得更紧,抿唇压下笑意,陈清彦重重点头:“那就有劳夫人。”
“你等我。”楚娴将晖儿塞进陈清彦怀里,转身寻来绣花针,又取来两支新烛。
点燃烛火,小厨房里登时明亮如昼。
“你别动,坐在笋凳上,侧身对着烛火,免得被我的影子遮住,我看不清。”
“好。”陈清彦乖乖坐下,仰脸看她。
楚娴小心翼翼用绣花针将蜂刺挑出,起先还会数一数有几根蜂刺,到後来多得数不清了,心底酸涩的要命。
她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他竟记在心里。
待拔出最後一根蜂刺,她双手已酸软至极,甚至擡不起来。
此刻陈清彦已肿成猪头,却还在对她笑。
楚娴鼻子发酸,却知无法回应他,也不能回应他。
厨房内寂静无声,晖儿恰到好处啼哭起来。
楚娴将绣花针收回针线篓子,抱起晖儿回屋哺育。
待将晖儿哄睡,回到厨房,却见陈清彦依旧坐在饭桌前,面前饭菜并未动筷子,竟还冒着热气。
“你为何不吃?”楚娴一头雾水。
“等你一起吃。”
“你怎知我没吃?”楚娴纳闷,陈清彦有时候细心的让她汗颜。
“你方才肚子叫唤了两声,我热菜之时,见饭菜剩下很多。”陈清彦将酱鸭腿放进她海碗里,低头用膳。
“你也吃。”楚娴将鸭翅根夹到陈清彦碗中。
一低头,鸭翅根回到她的碗里。
她提气夺过陈清彦的海碗,将碗里的饭一股脑扣在那盘酱鸭里,迅速搅拌均匀。
“你快些吃吧!”
楚娴低头继续给他夹菜,把一大半的鸡蛋放在他碗里。
二人不再说话,低头用晚膳,吃过晚膳,楚娴主动洗碗,将碗洗干净回到厨房,竟瞧见陈清彦在熬蜂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