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您该回府邸了。”穗青在门外催促。
“池峥,我先回去,明日来与你成亲。”
“你与苏盛先筹备婚事。”
楚娴语气急迫,穗青在深夜突兀打断她,只能是四阿哥临时回府邸。
依依不舍松开池峥,她趁夜从後门离开。
待她离去,胤禛枯坐在书房内,失魂落魄注视她写的婚书,如鲠在喉。
终是不忍落笔,连池峥的假名,也丝毫不愿写下。
“爷,奴才已以您的名义,劝福晋将宅子附近明里暗里的护卫都撤走。”
“嗯,立即回府。”
胤禛将娴儿签名画押的婚书带走,犹豫再三,将那份胆寒的婚书一并带走。
这边厢楚娴紧赶慢赶回到福晋正院内,方沐浴更衣结束,羡蓉就来禀报,说四阿哥今晚留宿福晋正院。
“李格格怎麽回事?废物!”
楚娴气窒,她千方百计配合李氏,奈何她废物的甚至不曾让四阿哥允许她踏足前院。
若非李格格无能,她今晚也不必伺候四阿哥就寝。
压下不满,楚娴起身走到正门外,迎接四阿哥。
男人踏月色踱步而来,一靠近就含笑伸手搂紧她腰肢。
楚娴顺势依偎在他怀里,演绎出夫妇恩爱缱绻的假象。
楚娴对四阿哥生出几分愧疚,私宅失火之事,的确与四阿哥无关。
那一晚,她关心则乱,方寸大乱,失态的模样连婉凝都看出端倪,如何不惊动四阿哥。
为弥补愧疚,她破天荒让人准备夜宵款待他。
席间苏培盛领太医前来为四阿哥处理伤口。
外袍褪下,露出半边精壮臂膀,臂膀上一大片狰狞可怖的火烧痕迹残红未褪。
楚娴愈发愧疚,他为救她竟焚伤严重,她却还在怨恨猜忌四阿哥。
“爷,妾身有罪,竟害得爷身受重伤。”楚娴满怀歉意,主动接过药膏,伺候四阿哥敷药。
“无妨。”胤禛合眼假寐,唇角微扬起。
伺候在一旁的苏培盛眼珠子咕噜噜转两圈,语气凝重:“爷,敷药後,您不可再擡胳膊,奴才伺候您用膳。”
“不必,我来伺候爷即可。”
楚娴主动揽下差事,坐在四阿哥身侧,亲自喂他点心。
诡异的亲昵熟悉感再次袭来,这是她第一次挨近喂他吃糕点,却莫名默契,她擡手,他自然而然凑上来含住糕点。
他凝眉,她心领神会取绢帕擦拭他嘴角。
他眉峰微蹙,她下意识擡手替他擦汗。
她疑惑,总觉得并非第一次与四阿哥如此亲昵接触,而是她与他,从来都是这般融洽相处,每一个神态与动作,已发生无数次。
糊涂了。
“福晋,八弟与八弟妹相邀,明日往平谷金海湖踏青冶游,爷已应承。”
象牙箸应声落地,摔裂成段,楚娴愕然垂眸,压下慌乱。
“怎麽?福晋明日另有安排?”胤禛明知故问,攥紧杯盏。
“妾身原打算明日去护国寺进香,祈愿爷与淑儿能早些修成正果,儿孙满堂。”
“哦,多谢,福晋,也祝你儿孙满堂。”
“福晋,你喜欢小阿哥,亦或是小格格?”
楚娴微愣,与她何干?
淑儿即便生个三头六臂的哪咤都与她无关。
“子嗣皆随缘,只要康健无虞,男女都好。”她随口敷衍。
“您喜欢小阿哥还是小格格?”
“都好。”
“若诞下嫡子,名晖可好?”
楚娴诧异看向低头浅酌的四阿哥,他对淑儿还真是情深意重,人都没迎入後宅,连他与淑儿第一个子嗣的名字都已取好。
“弘晖?自是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