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回去啦,姑娘这些时日都在府上,我不好离开太久。”
“腊月二十记得早些回,我等你。”楚娴一步三回头,被羡蓉拽着离去。
她对羡蓉并不恼怒,羡蓉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她着想。
再忍忍,只要开春那件丑闻散播开,她定能退亲成功,就能与池峥光明正大在一起。
回到府邸,方绕过影壁,迎面走来一唇红齿白的十八九岁少年。
阿玛身边最得力的管事康叔亲自引那少年离去。
“林姝,小心脚下。”羡蓉小声提醒道。
此时恰好与那少年错身,他忽地满眼笑意扭过脸看她。
细皮嫩□□红齿白,比女子还阴柔,一看就知是太监,楚娴再细看,登时晦气低头回避,竟是四阿哥身边的心腹太监苏培盛。
完了,四阿哥派人来,准没好事儿。
果不其然,楚娴前脚才卸下僞装,後脚就被阿玛请到前院书房内。
阿玛竟提前归京,与他一道归京的还有她四哥——五格。
“娴丫头,成日里去哪疯玩?定没好好吃饭,瞧瞧你都瘦成白骨精。”
一眉目疏朗的青年没好气呵斥她,但眉眼却染着宠溺笑意。
楚娴跺脚嘟囔:“四哥一回来就笑话我,哪儿是白骨精,我美着呢。”
“四嫂呢?我四嫂和小侄儿侄女哪去?”楚娴四下逡巡。
“你四嫂难得归京,说先回娘家住几日,待除夕前夜,我再去接她母子归来。”
“娴儿,过来让四哥好好瞧瞧。”
半年多没见小妹,一时间激动地眼睛都红了,再看仔细些,五格没忍住又唠叨着让小妹好好吃饭。
“岂有此理,今儿开始,你别到处瞎跑,每日在家与我一道用膳,大口吃肉,到正月结束,你若不多长五斤肉,我五格的名字倒过来写。”
“顺子,打从今儿起,门房上加人看着,不准姑娘离开府邸。”
五格目光扫一眼小妹房里的奴婢,又补一句:“包括姑娘院儿里的奴婢仆从,一律不得外出,需采买什麽,告诉顺子,让顺子安排即可。”
“四哥!亏我还盼星星盼月亮盼着你归来,没想到你一回来就琢磨着将我圈禁在府里,哼!”
楚娴又气又急,腊月二十还需到庄子与池峥团聚,她不能失约。
“此事没商量。”
五格鲜少对小妹急言令色,可她短短两个月就发病两回,他怕,怕小妹在外边出事。
“娴儿,大婚在即,你在家整理嫁妆也好。”
“多陪陪阿玛,你都要嫁人了,今後阿玛想见你一面,还得对你又叩又拜,你就可怜可怜阿玛这副老骨头吧。”
费扬古老泪纵横,他知道女儿吃软不吃硬,故而平日里没少对女儿说软话,屡试不爽。
楚娴一见阿玛可怜兮兮抹眼泪的模样,压根说不出重话来。
无奈之下,只能服软:“晓得了,可腊月二十我得出门到潭柘寺进香,旁的都依你们。”
“阿玛别哭了,我并非远嫁,只与你隔着两条街巷,您随时都能来瞧我。”
“好好好。”费扬古得逞,抱着女儿的胳膊偷笑。
“方才四阿哥身边的苏培盛来做甚?”楚娴忐忑不安。
“你与四阿哥大婚在即,苏培盛来核对章程,只不过有些棘手。”五格蹙眉:“四阿哥似乎对陪嫁仆从名单不甚满意,今日将陪嫁名单退回来了,让我们再好好甄选。”
“哼,他就是看我不顺眼,依我看,选十个老迈仆从到四阿哥府上吃白食得了,让四阿哥给他们养老送终。”
楚娴气窒,那人还真是鸡蛋里挑骨头,竟刁钻的在陪嫁仆从上揪细。
“不急,苏公公只说将陪嫁仆从的生辰八字先拿去给钦天监瞧瞧再说。”
费扬古气定神闲,对四阿哥信心十足:“四阿哥并非蛮横无理之人,我们听他的准没错。”
楚娴没忍住翻白眼:“阿玛,四阿哥到底哪儿好?我看您是不是被他下蛊了!”
“嘶!你这丫头,没大没小。”
费扬古一拍额头,却舍不得对宝贝闺女发火。
“当初是你寻死觅活要嫁四阿哥,怎如今却阴阳怪气?这门亲事既是你心心念念,你就必须嫁。”
“娴儿,嫁给四阿哥之後,断不能再任性妄为,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