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楚娴有苦难言。
连着数日,楚娴待在闺房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原想着给池峥去信,可穗青与羡蓉都出不去,只能作罢。
煎熬到腊月二十清晨,楚娴天不亮就起身。
“穗青,套马车,我要出门。”楚娴语气急迫。
“姑娘,您还没用早膳呢,吃过早膳还需给老爷请安。”
“没事儿,回来再请安,你去厨房拿几个包子,路上吃。”楚娴着急忙慌坐在妆镜前,兀自梳妆打扮。
待踏入马车,驶出府邸,她迅速从马车暗格里取出丫鬟装束与化容水。
这化容水用得忒快,那日与婉凝说过帮她再带些,也不知何时能送来。
辰时未至,楚娴已赶到庄子,却不见池峥身影。
与此同时,胤禛一身鸦青皇子蟒袍,站在太子身後,恭迎汗阿玛归京。
没成想汗阿玛竟提前归京。
今日诸皇子齐聚乾清宫,聆听汗阿玛圣训。
在六部轮值的皇子还需到御前接受汗阿玛严苛问政。
煎熬到午膳後,大哥胤禔方开始禀报轮值兵部的政事。
一个时辰已煎熬过去,大哥依旧不曾踏出御书房。
胤禛无奈扶额,悄悄将苏培盛唤来。
苏培盛火急火燎从紫禁城出来,回四爷私宅乔装一番,打马往潭柘寺庄子狂奔。
楚娴在庄子左等右等,甚至做好的午膳都凉透,都不曾等来池峥。
正要去池峥当西席的主家打听打听,忽而听见庄子外头传来马儿扬蹄嘶鸣声。
“可算来了,穗青,你将饭菜热一热。”
楚娴撒腿跑向马厩,却只瞧见苏盛一人行色匆匆赶来。
“林姝,主家老爷今儿要考核小公子功课,我们公子实在脱不开身,先让我回来将主家发的年节礼与公子给你准备的年节礼一道送来。”
楚娴垮下脸来,鼻子发酸,煎熬近一个月,没想到他却先失约。
错过,仿佛是二人之间的宿命。
“他近来可好?”压下酸楚情绪,楚娴接过苏盛捧来的包袱和大匣子。
“都好,只时常念你,好几回写好信,却没敢往主家送,就怕你不方便收信。”
苏盛说着,从怀里取出个巴掌见方的红漆盒。
“是什麽?”楚娴好奇接过红漆盒子,盒子里装满琳琅满目的簪钗珥珰,看样式,皆是池峥亲手所制。
“林姝,公子说这些你先戴,等来年再带你去老银铺选几样可心的首饰,寒酸些,你别嫌弃,公子做了许久。”
苏培盛叫苦不叠,这些首饰都是爷费尽心思亲手打磨,用的材料虽是华贵金玉宝石,但却不敢用整料,刻意劈碎。
怕林姝识破身份,只捡着碎小的籽料打磨,难度更上一层楼。
錾刀凿裂几十颗珠子,方能出一颗完整的珠子。
满满一匣子首饰,楚娴只粗略数数,足足有十七八样不重样的首饰。
她感动之馀,心疼嘱咐苏盛:“别让他再做,若再送首饰来,我再不见他了。”
“诶诶诶。”
苏培盛也是这麽想的,不能再做了,爷的手指都被錾刀刮花,新伤旧恨痕叠在一块,握笔都沁血。
楚娴含泪将这些时日做的衣衫鞋袜与绣好的荷包交给苏盛。
“这荷包你交给池峥,荷包里藏着我从潭柘寺求来的平安符,让他贴身带着。”
“还有这些是姑娘赏的血燕和人参鹿茸,我让人做成滋补药丸,你盯着池峥每晚入睡前吃一颗。”
“还有这些,是我做的梨膏糖,他若再肺热咳嗽,你就把梨膏糖放在温水里化开,早晚伺候他喝下。”
苏培盛一双手已拿不下,忙从东厢取来一块葛布,将林姝送的大包小包礼物装好,背在身後。
“苏盛。。”楚娴哽咽:“务必照顾好池峥。”
“哎呀,瞧我这记性,还有这个需给你。”
苏盛从袖中取出一物,待看清是何物,楚娴登时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