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嬷嬷看着那小女娃痛苦挣扎的模样,忍不住心疼,怎麽会这样,姑娘竟与别的男子诞育了子嗣。
砰地一声,皇帝将半死不活的孩子砸向春嬷嬷怀里。
春嬷嬷吓得抱紧痛苦喘息的孩子,背过身不敢再看暴怒龙颜。
“来人,将孽障与陈清彦绑在龙旗之上游街示衆,一个时辰後,乱箭射杀!”
皇帝抓过护卫弓箭,负在身後。
“万岁爷,奴才来。”苏培盛忧心忡忡,万岁爷左手有陈年旧伤,已不挽弓多年,若强行挽弓,伤敌伤己。
“滚!”皇帝寒声呵斥,纵马怒驰于苍茫野原。
王庭狼烟四起,楚娴此时却动弹不得,从未料到与准噶尔汗王策凌会在这节骨眼上撞见。
一脸络腮胡子的年轻汗王狼狈至极,甚至为逃命,刮去胡子,装扮成汉商模样。
“大清皇後,还真是冤家路窄!”乱军中,策凌横刀挡在楚娴面前。
“不窄,甘心汗王三年来休养生息,励精图治,我这三年在天山放马牧羊,过得极惬意。”
“你!你竟躲在王庭,难怪!难怪大清皇帝像疯子似的对我穷追猛打,那个疯子,国内民怨四起,他却仍是一意孤行举兵攻伐准噶尔!”
“原来是你!他定知道你躲在我这!祸国妖後!拿命来!”策零怒喝道。
没想到准噶尔汗国覆灭,竟是因为一个女子。
难怪那暴君不管不顾对准噶尔赶尽杀绝,幕僚曾断言大清皇帝似乎在寻人,他所过城池从不留活口,女子往往是最後残杀的。
幕僚已怀疑暴君在寻找一个年轻女子,却不曾想到,那女子就在王庭,还在他的眼皮底下。
“我要将你送给大清皇帝,我要与他和谈!”
“谈什麽?我大清将士已攻破王庭,汗王眼下不该和谈,当务之急,是逃出天山,与罗刹合作,以期能东山再起,再不济,往西幅员辽阔,何必困守在此,您大可打到西洋去。”
“闭嘴!休要妖言惑衆!”策凌头大如斗,扬手将废後抓到一处荒僻河沟。
两个仆从凑上来搜身,竟搜出一封明黄圣旨来。
策凌大喜,定是军事布防图,待展开圣旨,却面露怪异。
“你?你随身带着废後诏书做甚?”
策凌目光落在诏书落款的世间,竟是在妖後出征和通泊之前。
“那时你已接到废後诏书,何必为狗皇帝亲自督军?蠢女人!”
“我出征是讨伐准噶尔不义之师,与废後与否无关。”
楚娴一把夺过废後诏书,贴身藏在怀中。
“策凌,我可将那日杀的你片甲不留的神兵利器交给你,你可带着神兵利器去攻伐罗刹与西洋诸国。”
楚娴盘膝,大咧咧坐在冰冷草垛上。
策凌眼前一亮,却不曾开口,只默然盯着眼前衣衫褴褛的废後。
“你就不怕我利用那神器,杀入大清国境?”
楚娴淡然一笑:“汗王怎知我不曾藏着更厉害的杀器?能大规模投入战场使用之物,算不上神器,真正的神器,只在危难之时出奇效,汗王深有体会,不是麽?”
“哼!”策凌面如死灰。
楚娴一把揪住策凌月白长衫,咬破手指,将□□的制作方式一笔一画写下。
“汗王,这件利器绝不能用在平明百姓身上,否则即便您打到西洋,我必亲自取你性命。”
策凌一手指天郑重起誓:“我以长生天和我额吉在天之灵发誓,定不会用这件神器残害无辜百姓,若有违誓言,索绰罗策凌与准噶尔汗国定永坠无间炼狱。”
楚娴点头,将血书递给策凌。
“皇後,想必你并非孤身躲在天山,你们大清宫廷规矩多,皇帝若知道你身边有别人,定不饶恕你,不如与我同去?我也可封你为侧妃。”
楚娴莞尔:“汗王纳我为侧妃,是喜欢我,还是喜欢我的神兵利器?”
策凌嘴角笑容尴尬一瞬,老实回答:“都喜欢。”
“汗王,多谢美意,你若带着我,定逃不出天山。”
“汗王!”此时两个牧民装扮的男子行色匆匆赶来。
策凌与部下窃窃之後,忽而面色怪异看向废後。
楚娴似有所感,一颗心揪紧,焦急看向策凌。
“皇後,你的女儿和男人,要被大清皇帝祭旗了。”
“大汗,珍重,就此别过!”楚娴转身朝着王庭方向狂奔。
“大汗,可要将大清皇後抓回来,那大清皇帝既是冲着废後而来,显然对废後有情,您若以废後要挟,别说是让大清退出天山,即便让他割让城池都成。”
“愚蠢!废後是大清暴君的劫数,本汗非但不能伤害废後,还需将废後安然无恙送到暴君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