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着眼,仍然不肯抬头,脸上感受着郁芷的头发,内心紧张,生怕她说出自己害怕听到的答案。“当然喜欢。”郁芷不带一丝迟疑地说道。他终于能得到自己长久以来渴望的亲情,她又有什么理由去阻止他?齐朗终于放下心来,把郁芷抱得更紧。“但是!”郁芷捧着他的脸,神情认真:“可是齐朗,如果她再伤害你的话,怎么办?”“那我就跟你走得远远的。”郁芷放下心来,在他的唇上印上一吻,满意地点了点头。两天后,齐朗陪郁芷回到了南城。南城的天总是灰蒙蒙的,难得见到太阳,冬季更甚。银杏树树叶金黄,仍在冷风中摇曳生姿,展现着它的坚韧与活力。这样的冬天,郁芷已经长别数载了。到了家门前,郁芷看着比印象里老旧多了的门,满心感慨,齐朗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她与他对视一眼,然后深呼吸了一下,打开了门。她换了双拖鞋,又拿出一双给齐朗换上。齐朗环顾了一下这里,房子不算很大,三室一厅,布置和装饰都很温馨,随处可见他们一家三口的合照。这几年郁芷一直都待在江城,但鞋柜上没有灰尘,家中也是一尘不染,看来是有人经常打扫。郁芷的睫毛动了动,除了那位长辈,没有人会对这里上心,而且看这样子,想必他才来过不久。梁叔叔费心了。郁芷拉开窗帘,阳台外面有几盆月季,现在已经过了花期,没有多少色彩,但叶子上面还有水珠。月季是妈妈最喜欢的花。郁芷打开主卧的门,见桌上那几盆微型月季也是刚被浇过水不久。是梁叔叔浇的。这几年她不愿意回想往事,也不愿意见故人,已经很久都没有关心过梁叔叔了。而梁叔叔还一直惦念着她。齐朗揽住她的肩,猜出了她心里在想什么,问:“这里离梁叔叔那里远不远?我们要不要去看看他?”“好。”郁芷答应了。既然已经决定回南城,那理应去看看梁叔叔。郁芷与齐朗放下行李,简单地铺了床之后,两人下楼。齐朗跟着郁芷在巷子里东拐西拐,不一会儿,就到了一个诊所门前。梁维民大约五十多岁,戴一副老花眼镜,正在伏案写着什么。郁芷缓缓地走近他,心中涌起一阵激动与感慨,与梁叔叔有关的记忆一下子就涌来。她声音有些颤抖地叫了他一声:“梁叔叔。”梁维民起初还没听到,又写了几个字之后,好像发觉有人来了。他一抬眼,见竟是自己多年未见的言欢,又惊又喜地站起来看着她,好半天,才说:“欢欢,你回来了?”“我回来了,梁叔叔。”郁芷握住梁维民的手,看到梁叔叔比以往更多的白发,想起当年的事情,鼻子不禁发酸。“没之前瘦了。”梁维民细细端详着郁芷的脸,她高考那个时候瘦得吓人,现在总算是长了些肉回来。郁芷这段时间确实食欲不错,她笑笑,拉过站在身后的齐朗,笑着跟他对视一眼,对梁维民说:“梁叔叔,这是齐朗,我的男朋友。”齐朗跟郁芷再次对视一眼,伸出手,自我介绍道:“梁叔叔好,我叫齐朗,是一名心理咨询师。”梁维民打量着齐朗,见他仪表堂堂、举止大方,和郁芷之间眼神亲昵,想必是正处于热恋之中。“好,好!”梁维民一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八年前言诚和郁榕一朝离世,只留郁芷一人在人间。他,也失去了最好的朋友。他明白郁芷的想法,心疼郁芷,但也不敢靠近。发现以前一直跟着郁芷的那小子也不见了之后,他只好一直跟邵林泽保持联系。郁芷拿到c大的录取通知书那天,梁维民心里是又心疼又高兴,他整夜没合眼,拉着老婆把郁芷从小到大的事情都讲了一遍。那时他妻子许芳琴听得直翻白眼:“那欢欢是我和你一起看着长大的,你说的这些我都经历过,是当我瞎了不成?”梁维民急忙拉着许芳琴的手赔笑:“老婆,我就是高兴,我就是高兴!”说着说着眼里的泪就流了出来。“老头子你别哭啊,呜呜~”许芳琴拿出纸巾给梁维民擦眼泪,擦完他的又擦自己的。这次郁芷愿意回来看他,身边还带着个跟她这么相配的年轻人,怎么能不让人高兴呢?梁维民让他俩坐下,高兴地掏出手机,拨了号后,对电话那头说道:“芳琴,今天我们家里来客人啦!”“你这个糟老头子能有什么客人?”“嘿,不是客人,是亲人!快做她最爱吃的豆瓣鱼,还有宫保鸡丁、鱼香肉丝统统安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