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该不是,欢欢她回来了?”许芳琴也有些语无伦次。“回来了,回来了!”梁维民觉得自己眼眶的泪马上就要掉下来,但想着不能在小辈面前失礼,便只能背对着他们,拼命地忍着。对老婆交代好一切事宜,他挂掉了电话,抹了抹眼角的泪,然后转过身来,慈爱地对郁芷说:“欢欢乖乖,去梁叔叔家玩儿吧!”这次轮到郁芷险些掉下泪来,因为她突然回忆起小时候,梁叔叔也喜欢这样叫她,想把她拐到自己家去,总是对她说这样一句:“欢欢乖乖,去梁叔叔家玩儿吧!”那个时候郁芷还装小大人,故作深沉,回一句:“欢欢要看情况哦!”然后逗得家里的大人哈哈大笑。郁芷听到这句久违的“乖乖”,终于也湿了眼眶,说:“好。”齐朗捏了捏郁芷的手,跟她起身,三人一起到了梁维民家里。这顿饭很丰盛,很美味,桌上,郁芷和齐朗的碗里都被叔叔婶婶夹的菜堆满了。许芳琴热情地道:“齐朗,欢欢,你们能来,我真是太开心了,一定要吃饱啊,饭菜管够!”“谢谢叔叔婶婶!”饭吃到一半,郁芷有些欲言又止地看向梁维民:“叔叔……”郁芷这次回来,除了看望梁维民之外,还想了解当年的真相。她想知道父母当初的感情究竟是什么情况,又是为什么要离婚。梁维民不用问也知道郁芷是什么意思,说道:“欢欢,你父母离婚确实另有隐情。”他陷入回忆,道:“具体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为了保护你,你父母离婚的事情我之前也不知道。但我早就已经察觉出他们二人之间的感情出了问题。”“而周小芸跟言诚早就关系匪浅。”“什么?”郁芷有些惊讶,正要再问,此时梁维民突然接了一个电话,说诊所突然有事,晚上再给她打电话。郁芷只得先作罢。吃完饭后,郁芷和齐朗告别梁维民和许芳琴,打算走一段儿路再回家。梁维民家里是老小区,小区外的大路旁种着两列高大的梧桐树。南城的市树是银杏,每次郁芷来梁维民家的路上,都会在经过一路的银杏树之后看到梧桐,这个时候她就知道到梁叔叔家了。沿路的老人居多,很多人聚在一起打麻将,也有一些人在聊着天,显得格外安详而和谐。郁芷的嘴角扬起,神情愉悦,她的心里觉得满足又快乐,身旁的齐朗也被她感染,看着她笑。郁芷突然说:“齐朗,我爸爸妈妈一定会喜欢你的。”“我知道。”他从小到大都很讨人喜欢。“哈哈哈,你的自我认知很准确。”“那你还知道什么?”“我还知道,你现在很开心,比跟我待在一起的时候开心多了。”他说这话有些微微的不满,但更多的是为她感到高兴。从认识她以来,他还从来没见过她这么开心。没有大笑,但他看得出郁芷心情舒畅,牵着他的手摇啊摇,一会儿去摸摸梧桐树干,一会儿凑近看地上懒洋洋晒太阳的小猫猫。她嘴角微勾,浑身上下散发着轻松自在。“你爸爸的事情,打算怎么办?”“我什么都接受。”郁芷呼了一口气,笑着对齐朗说,脸上有一丝释然。她以为自己又会愁眉苦脸,但还好没有。“好的,坏的。他真的做错了事也好,被世人误会也罢,什么结果我都接受。”“你不夸我吗?”郁芷停下脚步,走到齐朗面前,抬头望着他:“这可是需要不少勇气的!”齐朗伸手摸摸她的头,低头夸赞道:“我们欢欢,很勇敢呢。”但愿每个人都是生活中的勇士。当晚,饶是郁芷做了再好的心理准备,当梁维民讲述往事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意外。“周小芸跟爸爸之前审理过的案件有关系?”“没错,她是你爸爸之前审过的案子的受害者。”郁芷脑中瞬间闪过许多言诚提起过的案例,不知道周小芸是哪一桩案子里的当事人。“什么案子?”“一件性骚扰案。”梁维民坐在书房给她打电话,他早就想告诉她这些了,但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他道:“周小芸最初在南城一家外企工作,人长得很漂亮,工作能力很强,她的上司很喜欢她。”郁芷听到这里,手指渐渐握紧了手中的杯子,齐朗把她手中的杯子接过,用自己的手握住她的。她的上司名叫孙煜,已经快六十了,妻子不过四十出头,但他还不满足,看上了年轻漂亮的周小芸,几次三番用升职加薪、珠宝首饰诱骗她,还经常对她进行言语挑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