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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蒂莲六（第2页）

可于栀左等右等，时毓非但没有任何恼怒，还笑吟吟看着自己。

“原来，你这麽看好她们这段感情啊。”

“废话，也不看看当初是谁撮合的，你别在这嬉皮笑脸的。”

“那你当初为什麽怀疑常屿青？”

“釉白都失踪了，我能不怀疑吗？这事要是我带她出去，那我半夜估计还起来怀疑自己呢，何况他常屿青。”

这倒是像于栀一贯的性格，风风火火起来连自己也不放过。

时毓突然笑出了声。

见她笑了，于栀更加恼火：“我就说你这个人没憋什麽好心眼吧，这时候还能笑出声。”

“你真心拿釉白当朋友，我不该开心吗？”时毓做回原处，放缓语气，“于栀，你好好想一想，如果我来这是想要顶替釉白的位置话，我为什麽还留着这些照片，为什麽还保留着这屋子里的所有陈设？

我想代替她的话，不该仗着我这张脸先摧毁她的一切，然後再留下属于我的新印记，让常屿青彻彻底底属于我吗？”

于栀忽然有些语塞。

是啊，取代一个人的最有效方式，不是用新记忆去覆盖旧记忆吗，她既然已经有了失忆这麽充足的理由，为什麽还要费心去寻找属于姜釉白的记忆，是怕常屿青记得不牢固吗？

可于栀猜不透时毓来此的真正目的，感情再次占据上风：“这说不准就是你的计谋之一，怕自己露馅，也怕釉白回来。”

“我要是怕露馅，你们估计也查不到时遇这个账号。”

个人账号销号最为保险，可留下不就是多了一分暴露的可能？

于栀将这段时间她的一举一动都仔细回想了遍，好像她们一直在她的找记忆中，被无声牵引着，搜寻她不是姜釉白的蛛丝马迹。

确认出这点，于栀紧皱的眉头彻底锁住。

“于栀，我没有取代釉白的动机。我知道这对你们来说很难接受，毕竟是我顶着一张相同的脸，打着失忆的名号，告诉你们我就是釉白。

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顶替她。尽管有时候我确实会羡慕她的学识，她组建的新家庭，以及她拥有的朋友，可我也清楚那是她自己闷声重塑的一身骨血，除了她姜釉白外，谁都替代不了她。

我只是想了解一下她的生活。我想知道，在我不知道的那二十九年里，她到底过得怎麽样。”

时毓字字恳切，于栀突然安静了下来。

客厅刹那也陷入了沉寂。

不是她的这套演说有多麽感人肺腑，而是她们从眼前那张脸，看到了故人之姿。

心头愤怒逐消退，逐渐被无尽的忧伤所取代。

于栀所残留的最後一丝幻想，也淹没在眼前那团黑影中。

她不是姜釉白。

那真正的姜釉白去了哪？

*

“孔姐，你说都找了这麽久了，这姜釉白能去哪啊？”小警察理着各大旅行团的资料，顶着一双熊猫眼哀怨道，“就算找到，估计也是一具……”

小警察望着孔清洳那张黑脸，默默咽下剩馀半句。

这已经是他连续加班到深夜的第三天，自打上司不知从哪搞来的一些模糊画面，非要他排着去查当年的旅行团。

明明两年前已经查过了，为什麽还要再做无用功啊，再说姜釉白的提前出发属于私人行程，跟人家旅行团又什麽关系。都已经过去三年了，就算查到联系方式能怎麽着，人家估计早就更换了号码，到头来就苦了他这种小啰啰，白白牺牲大好睡眠。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天没找到人，那就一天不能停止搜查，如果连我们都要因为困难而打退堂鼓的话，那谁还会费心查找？万一这事不是天灾，是不是要向凶手承认，只要在境外就无法无天？

你这身警服也穿了几个月了，难道要我从为警的基本素养给你普及？再让我听到这种话，自己去打离职报告。”

小警察脸一热，低垂下头。

他也不是不清楚，国家不可能先放弃任何一位公民的准则，只是瞌睡虫一时占据大脑，难免心中有点牢骚，眼下被孔清洳一提醒，立即强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

孔清洳有些焦躁，翻了眼下属所搜寻的资料。

姜釉白出事的前後一两个月，国内共八个旅行团先後入境楠国。其馀一半在姜釉白出事的时候，就已经离境，剩馀一半中，两家因为天气预警，全员停在酒店休息，另外两家则临时更改了行程，前往北部，避开极端天气。

至于国外的旅行团只有两个，同在暴雨前已经离境。

“除了旅行团外，其馀入境的人查了吗？”

“那部分付队说他去申请查，还没结果。”

小警察声落，一身便衣的付鹤浔就招摇扭了进来：“哟，教训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