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秤金次没着急离开,他能听到伊地知洁高在训练场外打电话报修水管的声音。
“。。。。。。不用那麽看着我,”日照的身上一滴水都没有,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麽做到的,“不管是作为同伴还是敌人,终归是了解得更多才能抓紧更多筹码。”
他的视线飘到秤金次身上:“你的‘无敌模式’也不是真的无敌。。。。。。谁都一样。”
秤金次搓着自己的小胡子,三角形的眼睛让他看起来很不好惹,像是整日混迹在歌舞伎町小巷中的不良暴走族。
“老实说,我根本想象不到五条悟会输。”
以日下部笃也为领头者,咒术界的高端战力们却都在思考五条悟输掉决战後的应对之策。
“不会输的啦,”日照托着下巴,喷涌的水柱在半空形成了半道彩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年轻人就是容易想太多。”
“。。。。。。”秤金次看着日照离开的背影,觉得这个人真的很神奇,又很莫名其妙。仿佛自如地穿梭在世界之中,却从没在水面之上留下半点涟漪。
回宿舍的路上日照看到了不少很年轻的面孔。大部分人已经对他这张脸很眼熟了,不得不说网络的力量还是很强大的。
推开门的时候,夏油杰正在宿舍里等他。
“我就知道你不会去,所以擅自来这边等你了。”
“。。。。。。你怎麽变得这麽客气了,杰。”
夏油杰闻言在沙发上换了一侧靠着:“那我可就随心所欲了?”
“不,还是请你悠着点吧。”日照扭开一瓶矿泉水,他已经在路上听到有人抱怨水龙头里出来的水居然是咸的。
罪魁祸首没有丝毫歉意,靠在桌子旁边。
“你怎麽想?”日照随意地问道:“那个叫日下部的已经找过我了。”
“怎麽样?他可是现在最强的一级咒术师。”
“毕竟是新·阴流。。。。。。不过冥冥居然还敢同意让她弟弟去学简易领域,她是准备卸磨杀驴吗?”
夏油杰说道:“她最近的确很忙,什麽叫‘卸磨杀驴’啊。。。。。。明明是‘为民除害’才对。”
他们对视一眼,对对方的言下之意了然于胸。
有关新·阴流的秘密,实在不怎麽光彩。平安时代的芦屋贞纲创建新·阴流也许真的只是为了在咒术全盛时期给门下没有术式的弟子们一个可以活下去的方法,开发了属于弱者的流派,从奥义·弥虚葛笼中完成了简易领域的研究。
为了防止将这种技法流传到流派之外,才立下了“束缚”,导致简易领域只有新·阴流门下弟子才能学习,无法传授给他人。
若只是为了保留技法的纯正,就像是御三家死守相传术式一样,倒也无可厚非。大概是从上上代开始,新·阴流的当主就以不断扩充门下弟子的数量为目标,想要成为与三大家族平分秋色丶在咒术界拥有更多话语权的流派。
膨胀的野心与欲望,这是再常见不过的人之本性。但是达成这样的目标却需要超乎寻常的时间,想要亲眼目睹大业完成的新·阴流当主开始隐秘地通过某种咒术吸取门下弟子的生命,并且隐姓埋名,除非自己亲口承认,否则没有人知道现在的新·阴流当主究竟是谁。
到底是从上上代手中继承的位子,又或者只是一个已经腐化的旧人换了新的面貌重新坐上这个当主之位,就更不得而知了。
以冥冥的手段,找到这个老家夥都花费了好几年的时间。简易领域由新·阴流一门独占,落花之情由三大家族秘传,需要忧忧来帮她解决领域的冥冥如果不想欠人情,就只能选择让忧忧学习新·阴流,然後她本人来解决其他的问题。
其他人对此本就没有异议。如果简易领域能够传授给更多人,就会有不少术师能够幸免于难。
不过,像日照和五条悟这样的人也会使用简易领域。他们用那双眼睛作弊,当初设立“束缚”的时候似乎并没有将偷学偷看算入进去,也算是留下了一个可以取巧的地方。
“你不去也没关系吗?让日下部自己挑大梁?”
在大堂召开的作战会议已经乱七八糟地开始了,夏油杰本人还在日照的宿舍安然坐着喝茶:“都是一群孩子,日下部去的话更好一些。想留下的留下,想走的就走,不必有任何心理压力。”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又旁若无人地继续说:“他们需要做出的是不会让自己後悔的选择,这样挺好的。”
不必因为教养之恩而强迫自己,不必因为强者的存在给自己施加虚无的安心感,仅仅凭借自己的本心,去感受危机,然後做出选择。
就像五条悟愿意放走秤金次和星绮罗罗,给伊地知洁高找到了一条逃跑的路线,还有这近十年里因为各种各样原因离开咒术界的孩子们一样,选择留下来的都将是同伴,他们之间不会再有“学生”和“老师”之分。
“你也变了不少啊,杰。”
夏油杰擡眼。变化最大的是他眼前这个人,甚至在死灭洄游开始後的这短短一个月,他的行事态度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曾被他利用过的丽美如今在北海道联合总部找到了工作,能够摆脱过去的生活方式,重新开啓自己的人生。
“你呢?现在的你,又是怎麽看待这个世界的呢?”
好好地待在基地里,好好地听人说话,这些行为总是让夏油杰从他身上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还是说……就像五条悟看到的那样,他们已经渐渐无法区分彼此的存在了呢?
“鸟还是鸟,柳叶还是柳叶。这双眼睛看到的东西从来都没有改变……我知道的。”
日照说罢,紧跟着补上了一句:“虽然的确跟日下部那麽说了,但是情况可能随时会变的嘛。”
“只有杀了羂索,之後的一切才能重新与我们有关。”
——
羂索看着从深池中缓步走上来的宿傩,里梅恭敬地奉上了干净衣物。
“谢了,你一直都是这麽贴心。”宿傩的随口夸赞让里梅内心的雀跃溢于言表,羂索对此早就习以为常。
他们之间的关系比旁人臆测的更加亲近,但那是建立在千年以前定下的“束缚”基础上,若论朋友……呵呵,成为羂索的朋友,条件倒是苛刻得很。不如说他很挑剔,不过总比宿傩要好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