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梅看见羂索脸上莫名露出来的“得意”笑容,愈发不耐地驱赶道:“仪式不是已经完成了吗?你还凑在宿傩大人身边干什麽?”
“如何,宿傩?这具躯体的术式磨合起来应该难不倒你。”
“呵。”宿傩懒得搭理他,叫出小金看了一眼如今的分数排行。
原本为了压制伏黑惠的灵魂,他打算毁掉伏黑津美纪。但是万居然输了……宿傩倒也谈不上是在可惜,只是觉得白白浪费了这个好机会。
在薨星宫和五条悟他们对峙的时候宿傩撒了谎。伏黑惠的灵魂替他承受了来自噬魂刀的进攻,本应因严重受损而沉寂的意志却在听到亲人的名字之後又蠢蠢欲动了起来。
明明打他爹的时候就没这麽大反应,是巧合还是……他对那个天与咒缚的能力那麽自信?
“伏黑津美纪如今在咒术师们的总部,”里梅已经打探到了五条家名下的那个産业仍在东京,只不过远离市区,藏在山里,“接下来需要去找她吗?”
宿傩尝试着抓握了一番,被躯体主人压制的感觉几乎完全消失了,“浴”的作用已经开始体现了出来。
食指指腹有一道未愈合的伤,皮肉边缘已经泡得发白,深处透露出惨淡的红。
“没必要了,”宿傩放下手,看向羂索,“你的贡品呢?”
羂索挑眉说道:“我已经全都交给里梅了……哈哈,你绝对想不到天元把它放在哪里了。”
宿傩撇嘴,一看到羂索这种“我有秘密要说,快来问我”的表情他就觉得很麻烦。
如果羂索去演单人喜剧,肯定不会冷场,他自有可以让自己毫不尴尬地继续说下去的方法。
他“奉上”的贡品是两面宿傩死後留下的即身佛。这种修行方式盛行于江户时代,修行者会通过三个阶段不断减少身体内的体脂和水分,饮下有毒的汁液让身体变得剧毒防止死後有虫蚁破坏尸身,最後进入狭小的石室内坐定,当修行者不再每日摇铃,石室就会被彻底封闭。
等到三年後,石室重开,如果肉身不腐,即被视为成就即身佛。
宿傩的强大保证了肉身不腐,其肉|体本就含有剧毒,驱离了妄图靠近的虫蚁与咒灵。待他死去,有人为他穿上僧衣,送入了地下。
里梅找到了剩馀散落在外的手指,可只有最後一根,他没能获得任何消息。
“无所谓,反正肯定是在五条悟手里。”宿傩知道五条悟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同意“在虎杖悠仁吞下二十根手指後对他处以死刑”的,对咒术总监部那些人也是阳奉阴违。估计准备用那一根手指做点什麽吧?
羂索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他们之间的“束缚”已经完成,在宿傩和五条悟进行决战之前,他还有一些事必须要去做。
“哼,”宿傩捧起羂索送回来的即身佛头颅,扔掉了僧帽,“这是羂索。。。。。。不,应该是天元吗?是在讽刺,还是说。。。。。。”
区区一根手指的灵魂对已经吞下19根手指的宿傩来说已经无关紧要了。他的灵魂已经趋于完整,但从选择切割肉|体制作咒物开始,灵魂的损伤就已不可避免。那些想要成为人类的咒灵里有一个能够玩弄灵魂的家夥,在它看来灵魂与肉|体没什麽区别,它们并非包含与被包含的关系,而是共存共生的。
凶恶的鬼神死後身躯同样会化作凝聚了数百年恐怖的剧毒之物,或许会被封印,或许在这千年里有什麽方法能够毁掉那具尸体,宿傩本人都对此不抱期望。但是没想到居然以即身佛这样代表着至高无上的修行成就的姿态重新出现在他面前。
“真是滑稽啊,天元。。。。。。”宿傩吃下了仍保留有部分灵魂力量的头颅。
——
作战会议结束後,选择留下来的人聚在大堂前方的讲台附近。
乙骨忧太是在刚才过来的,和他同为特级咒术师的九十九由基已经离开基地,去寻找自己的夥伴了。
“老实说,居然能留下这麽多人。。。。。。”日下部笃也看起来像连续加班了好几天一样神色疲倦,不过他平时就是这幅样子,倒也没人觉得奇怪。
围在他身边的大多是高专出来的人,像鹿紫云一丶石流龙这样为了和宿傩打架留下来的泳者识趣地没有靠近。
“现在已经有计划了吗,日下部先生?”乙骨忧太问道。
“啊?计划。。。。。。”日下部笃也嘴里叼着的糖棍动来动去:“如果五条能赢,那我们就不需要任何其他计划。不过,应该要分为两个战场,羂索那边必须要有人去解决。”
如果日照能利落地干掉羂索,那简直万事大吉了。只需要两个人就能换来咒术界的和平,虽然这样会显得他们很没用,但已经是最完美的结局了。
“日照先生肯定会去羂索那边,”乙骨忧太担忧地说,“只让他一个人去吗?五条老师战斗的时候我们真的什麽都做不了吗?”
钉崎野蔷薇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感觉除了夏油老师,我们上去也是拖後腿,比起帮倒忙还不如让五条老师不用分心照顾其他人。”
禅院真希提问:“日照不是说他有个咒具吗?钉崎,那是你们家的东西吗?”
“啊,那玩意用不了,”钉崎野蔷薇解释道,“使用绳文土偶需要施术对象的部分肉|体,就算能拿到伏黑的,造成的伤害不知道是会针对宿傩,又或者只对伏黑起效果。”
“那,用‘那个’呢?”
棕发少女仍旧摇头。绳文土偶与千引绳这一套特级咒具虽然针对的是肉|体和灵魂,但是在咒术上,受肉|体和容器是同一个概念,和刍灵咒法是一样的。
来栖华体内的天使开口道:“概念无法分开是因为灵魂的同调太高了,如果还能达到万那时的情况,咒具应该还是可以起作用的。不过,都已经做到那个地步,倒也没有必要再啓用那种程度的咒具。。。。。。”
况且那个咒具应该也没有被复原的可能了。
禅院真依待在衆人後面听着,没有说话。
“长距离移动的话可以让忧忧和西宫代劳,”日下部笃也看了一圈,“还有夏油和东堂。”
东堂葵正在接受手部改造,并没有出现在这一次的作战会议上。
“我觉得还可以考虑更多可能性。”
日车宽见说完,在场所有人安静了一瞬,虎杖悠仁问:“你指什麽方面,日车?”
精英律师这几天显然也没怎麽睡好,和日下部笃也的神态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充满了成年人的疲惫感:“比如为什麽你们确定羂索会离开宿傩独自行动?”